黄伯奚独自在马车内盘膝打坐,背上太武剑似老道长的表情一般,皆是纹丝不动。
隔着细缝谨慎朝外看去的袁宿吓得半个字也不敢说出口,或许被二人打斗场面所吸引,身体有半分担忧浑身哆嗦,眼神又有半分欣喜看得目不转精。
巨象扬鼻哞叫,许景阳一个鲤鱼打挺避过来袭白虎,嘲笑道:“陨州城内,险些命丧项仙甫之手,曹白虎的傲骨又在何处?”
曹轻侯怒目相向,不答话,只是喊道:“三禅白虎,虎啸山林!”
暴雨之下,第三禅白虎浑身四周没有丝毫雨痕便直接从曹轻侯袖间冲出,许景阳身体后仰,脚踩巨象之背,这头从南蛮而来的巨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意思,扬起粗蹄准备横冲直撞,许景阳脚下再一用力,巨象背上生疼,向右侧踏出一步,正好闪过第三禅。
巨象怒而噜嚎,许景阳脸色更是肆意纵然,只笑实在是过瘾。
曹轻侯脸色不佳,蓄力再发第四禅。
许景阳不给机会,浑身傲气凌人一掌如八卦乾坤,从高处一盖而下直取曹轻侯天灵盖。
直到这般境地,车内的黄伯奚眼睛才猛地一睁,有睡狮方醒,挥起右手大力拍在车板上,背上太武剑夺鞘而出,原本盘膝而坐的黄伯奚奋然起冲破车顶握住太武剑,突地出现在曹轻侯身前,出声训斥道:“大胆!”四周些许商旅都停下脚步犹如看热闹般寻些客栈茶楼之地慢慢坐下好生观赏。
各家店铺老板也是喜闻乐见,这秦岭上有通天的灵气,吸引些许高手来此过招也不是一次两次。数次、数十次这般的场面之后也就没有之前那种好奇心了,倘若有,不出意外唯一的好奇心也就只在于那头南蛮巨兽身上罢了。
原本冷清的生意突然蜂拥而至许多看热闹的主儿,掌柜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各桌客人互相议论纷纷也为客栈增添人气烟火气不是?
屋外暴雨不止,屋内议论不停。
这秦岭路口有座聚灵茶楼,视野通透正好能瞧见屋外情景,此时生意也是爆棚,掌柜满脸堆笑,也懒得去看瞧门外的动静。这秦岭之大,发生什么事儿都不稀奇,那头南蛮巨兽看过几眼也就够了,况且自己本就对于这类奇怪物种有些胆瘆,何况那牲口哞叫起来也是吓人,便忙着催促本在偷懒打瞌睡的小二去招呼客人做生意才是本职不是。
掌柜眼神在店内一扫而过,看着小二们忙前忙后甚是欣慰,只是被一位身穿游侠儿锦衣,头戴斗笠的女子所吸引,这位女子方才冒雨进入店中,浑身早已湿透,更为突显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秦岭属于是连接西凉、关中、蜀都、南疆的枢纽,当真是四通八达,往来旅客数不胜数,身材这般匀称的姑娘还真不多见。
“嗯,这姑娘,这身材,啧啧,极品,”掌柜暗自称赞,无不鄙夷那些巴不得削尖了脑袋只为一睹屋外情况的客人当真是目光短浅,哪有这位姑娘好看?目光也时有时无的朝着那位只要了一壶平淡青茶的女子看去。
只见那姑娘持杯之手纤细肤白,举手抬走间还有些落落大方,不似小家碧玉那般束手束脚,不似大家闺秀那般有板有眼,自有一番韵味十足。即使那位姑娘同这座店内的许多客人一样看向窗外,掌柜也是心中暗喜,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遮面斗笠从始至终都不曾卸下,完全看不清摸样,即使是如此,掌柜也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掌柜心怀异想,悄无声息坐在这位姑娘对面,笑容满脸,说道:“姑娘,这茶味道如何?”
那位姑娘转过头来,视线也从屋外转回屋内,望向这位身穿华服的店老板,不动声色的说道:“是本地正宗的青茶。”
掌柜喜上眉梢,只觉得这姑娘声音好听极了,“那是自然,我聚灵楼的茶啊,即使是山上那些修身练气的高手每个月也得来喝上几杯,这杯茶算是我顾某人请你喝的,如何?我们这茶啊,不说别的,就说那位魏神仙吧,就常来喝。”
姑娘有些诧异,稍微整理了表情,认真问道:“嗯?店家认识魏无忧?”
掌柜一脸尴尬,“咳咳,认识算不上,见过几次吧。”
“哼。”姑娘不以为意,继续看向屋外的对决。
掌柜自知讨了个没趣,也知道自己那些轻浮举止被人看穿,几句话之间就已经得出结论,这位姑娘自己惹不起,只得是扫兴起身,继续鞭策着小二们跑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