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来到袁宿的马车前,正想着开口喊话,大脑神经突然一片漆黑,全身失去了知觉倒在马车旁侧。
只是在双眼闭合的前一秒,看见远处官道的方向,有一辆以宝塔黄罗盖伞为顶的华贵马车正向自己这边疾速驶来。
那辆华贵马车疾速飞奔,下了这条关中本该通往豫州的官道,直接驶向野道,朝方才的是非之地赶去。
车内一位冷若冰霜万分窈窕的女子神情焦急,始终脑袋探出车窗紧盯前方,连连催促道:“速度再快些!”
驾车的有两人,其中一位即使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微笑的男子此时的表情也稍显冷峻。
另一位本就常年板着脸一嘴胡须茬的男子皱眉比往常更深,手中缰绳挥动的频率愈发频繁。
还有一人一骑在马车前方,速度相较于马车明显有一骑独行之势,即将要率先抵达前方横尸遍野之地。
这辆马车从关内玉门郡来。
青婵手中持剑端坐车内从不曾出来,只是在方才有人掀开车门时,待在角落里握剑胡乱去刺,然而那三人似乎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转头就撤了,青婵也不以为喜,只是继续端坐车内。
袁宿则时不时掀开一丝车板缝隙,探着脑袋双眼眯成细缝来回打量,每回总是瞧了一眼就不忍再看,早已心神不宁,后来感觉动静小了一些后再去偷看了一番,撞见有几人在远处交谈,奈何离得过远实在无法听清,也就不强求自己,便始终选择缩于车内。
好在对于曹轻侯与黄伯奚满怀信心,不然此时兴许能做出撒开脚丫子跑路的事儿出来。
只是突然间外面寂静的令人害怕,商队老板袁宿实在忍不住猎奇心理,在车内再次推开一丝细缝去观察,却发现除了遍地尸体外再无其他人,按道理来说商人接触死人的机会很少,几乎都会惊慌失措。
但袁宿这类商人不同,毕竟是走千里商,需要有镖师护卫,遇见个山贼什么的自然少不了一场厮杀,所以撞见死人也算是习以为常早已适应。
袁宿心中打鼓不知怎办,深呼一口气后壮着胆子推开车门,只一下车就被绊倒在地,腿部传来的感觉令袁宿认为是一具尸体,这位商队老板受之本能反应动如脱兔般惊悚往后一退,心有余悸暗骂道:“死了还不让活人省心。”
暗骂之后只是略微一眼扫过绊倒自己的‘尸体’,只看一眼就被吸引盯着望了好一小会儿,待到看清之后,袁宿的脸色表情立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瞬间蹲下身去不断推搡这位生死不明的男子,拉着个脸痛哭流涕哀泣不已:“哎哟,曹大人呐,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能有事啊,你这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呐,我这几车兽皮又该怎么办呐。”
青婵在车内听见动静,蹑手蹑脚的推开车板探着脑袋瞧了瞧,遍地尸体令这位久藏深闺的女子心中一阵翻腾,止不住连连干呕,瞬时花容失色,但还是能够听清那是袁老板的声音,内心纠结不已想要继续回到马车,一阵犹豫过后,最终却还是鼓足勇气忍着心中恐惧走下马车朝袁宿走去。
就在下马车的那一刻,青婵的视线被一辆以宝塔黄罗盖伞为顶的华贵马车所吸引。
随着一阵骏马嘶鸣扬蹄声传来,一位熟悉的面孔率先翻身下马出现在跟前,青婵喜上眉梢,还未等青婵示礼,这位年肤色白净如初生婴儿般的男子却急匆匆的抛出一连串问题:“公子在哪?有没有受伤?谁干的?”
体会到一股安全感涌来的青婵顿时止不住泪水滑落,泪流满面已是说不出话。
来者正是关内霸道第一人,被关内玉面公主形容胆小如鼠,此时却傲气凛然的男子,滕春秋。
正埋头痛哭伤心于曹轻侯身已死的袁宿突然止住哭腔,一双眼睛不停转动很是茫然,好像有其他人在哭?当即双袖抹去泪花站起身来循声望去,却是正好与滕春秋眼神撞了个正着,当即如同老鼠遇见猫一般想要重回马车内做个安静的商队老板。
还未等袁宿做出任何反应,一辆飞速疾驰的马车直接在身旁停住,一位覆纱女子来势汹汹从车内走了下来,袁宿顿时感觉到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止不住原地颤栗动弹不得,好在意识还算清醒,支支吾吾开口恭敬的打着招呼:“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