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兴许是这位中年女子来了,王圣贤的怒势也沉下了几分,温声说道:“远山、流云,起来吧,椿瑶,你带杏儿先行回屋,莫要着凉了。”
“老爷...,”被呼为椿瑶的女子欲要再度开口,王圣贤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中年女子见王圣贤今日不同往常,也就不再坚持,只得领着王渔杏返回府中屋内。
东海之滨,静音岛凤凰山菩提寺内那位女菩萨身旁有六位天资非凡且年纪不一的弟子,无一不是一等一的道种佛骨,更被女菩萨视作掌上明珠常年形影不离,育有灵魄菩提心的燕椿瑶名列其中。后来有一老者登上静音岛凤凰山,入了菩提寺,逗留了数日而回,为王流云带回了燕椿瑶,也是四位新王公及王渔杏的娘亲。
也不知是不是王圣贤的有意为之,院落内没了女子的身影过后,王圣贤再度开口道:“老夫若是没记错,你该是叫莫逊?”
方才从府内走出的女子与荡秋千的少女在少年看来都是赛过天仙,外在虽说是面红羞涩,内在却是不敢动了凡心,轻浮之人被生生打死都不为过的道理少年心里有数,当下面对眼前大人的提问,立即老老实实的回话:“正是。”
王圣贤眼角细咪,又一次打量着这位跟随自己进府的少年,缓缓说道:“你是老夫用半分西蜀换来的,从此往后,你便扎根在我王家,改名为王西蜀。”
这番话对少年而言犹如平地起惊雷,自己打小就双亲皆亡,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前有被项仙甫相中之恩,不曾想如今又能攀附上王家这颗大树,连忙开口回应表明态度:“是,大人!”
王圣贤意味深长的说出两个字,“改口。”
王西蜀情不自禁冒出一声“啊?”摸不着头脑之余在院落内虚晃一眼,畏畏缩缩的喊道:“是,爷爷。”
少年悟性不低,这位活了一百余年的王圣贤嘴角带笑,问道:“王西蜀,今年多大了。”
对于少年而言,能够进入王府犹如天降洪福,多年的流浪经历使得少年心智沉稳,换做他人早已脚下无根飘飘欲仙,当下在心
中默数着自己的年龄,片刻过后回答道:“二十。”
王圣贤微微点头,喊道:“王寅、王柘鸣、王斗牛,来见过你们二哥。”
亭外三位少年毫不迟疑,作揖弯腰间齐声大喊:“二哥!”
不经意中,自己的身份又高了一重,王西蜀窃喜不停,感叹老天公正,往前十几年让自己受尽人间冷暖,往后余生竟是福源不断,却也不敢忘记自己的恩人,阎王阁阁主项仙甫。
王圣贤低头看着被自己一掌拍塌的棋盘,吩咐道:“远山,带几位孩儿先行去屋内好生取暖,给西蜀挑一间宽敞的厢房。”
得令过后,王远山领着院内四位少年走出院落,此时院内仅剩两人,这位王家家主抬头看向王流云,说道:“传信王剑冠,让其立即从豫州动身前往荒北城,崇辕先行在阎王阁内养伤,明年开春随项仙甫一道进西蜀入蜀都城。”
王剑冠与崇辕可都是王家的中流砥柱,父亲一句话就把两位中流砥柱各自分散在北域与西蜀,不论是北域还是西蜀,离金陵都是相隔数千里远,王流云犹豫半天,下定决心后说道:“帝君调剑冠去北域是不可忤逆,但崇活佛何苦要随项仙甫进西蜀?如若这般安排,待到明年开春父亲您归田之后,王家在金陵可就真的站不住脚了。”
王圣贤忽然又是大声呵斥道:“蠢货!是不是忘了老夫先前的交代?还盯着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不放啊?你们两兄弟倘若能顶点用,这局面又怎能照这般态势发展下去?只要王剑冠不死,项仙甫与崇辕能够坐守西蜀,丟了金陵又算什么?”
王流云唯唯诺诺,全然没了在城外面对秦百川时的气势逼人。
王圣贤穷追不舍,问道:“说,老夫上一回秋季时在这院落内是如何安排的?”
“父亲说,斗牛入京都城,寅儿与柘鸣入天甲院考核,杏儿登静音岛,”王流云顿时恍然大悟,紧接着说道:“父亲您这是早就料到今日局面才做此安排的?”
王圣贤感慨道:“你说秦家有个北域王还不知足,非得要来金陵搅和,这金陵秦家没了就没了吧,那北域王的地位又有谁能撼动?非要挤压我王家吗?流云,还好你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撑不起王家大旗,老夫没能料到王剑冠能被帝君抓住,不然,可以让他做半个西蜀王或是去京都城,都比去荒北城做个什么兵马副统领来的好。”
王流云疑惑道:“父亲提及过数次京都城,但从未详尽说过。”
王圣贤也不打算隐瞒,娓娓道来:“秦家有个北域王,孙家一人独掌姑苏城,老夫给自己寻条后路也不足为奇,明年开春老夫致仕归田时,你们兄弟二人随我一起去京都城,椿瑶时常念叨着女菩萨,到时由她领着杏儿回静音岛,也算是顺了她的心。”
王流云想起一人,“王西蜀该如何安置?”
王圣贤反问道:“你想如何安排?”
王流云略微思考了一番,回答道:“天甲院考核。”
王圣贤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
王府中的一间闺房内,屋外飞雪寒,屋内地龙暖,一位中年女子面对着一张女菩萨画像闭目打坐,画上人慈悲,打坐人虔诚。
换上新衣物的王渔杏很喜欢方才娘亲为自己新扎的麻花双辫,见娘亲在打坐修心养性,也知道画像上的女菩萨喜欢自己,但总想开口说话,便时不时的在房内来来回回轻轻走动或是端坐在椅子上捋捋自己的辫子。
燕椿瑶依旧闭目打坐,察觉到少女的异常,温声问道:“杏儿,想说什么?”
王渔杏喜出望外,脆声说道:“娘,您有看到那位跟着爷爷进府的大哥哥吗?”
燕椿瑶问道:“那孩子怎么了?”
王渔杏思考道:“杏儿觉得他与剑冠哥哥一样,应该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燕椿瑶叹息道:“那孩子可怜,虽说育有一身磐石体,却导致经脉闭塞,除非有奇遇加身,否则武学之道难上一层。”
王渔杏不再多问,因为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