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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侯在自己身侧的碧儿和几个婆子,轻咳了一声,“王爷,王妃,太子殿下前来共邀您们二位进宫。”
“小鱼鱼来了?!”语气是惊喜的,但燕楚的眸子却是危险的眯起的。
大清早的,燕煜只怕前来共邀进宫是假,别有目的才是真吧?
顺手勾起胭脂雪的一缕青丝在鼻尖轻嗅,燕楚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想来,在王府里的那些个忠心于他太子燕煜的细作,定是将昨夜燕王妃暴毙一事告知给了他太子燕煜了吧?
怎么,能忍住昨天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就再也忍不下去,现在就要来探究真假了?
哼,他的王妃,让他太子这般惦记,还真是幸苦他太子殿下了。
“燕煜?”原来确实还在睡熟的胭脂雪,一听到这两个敏.感字体,几乎是身体发自本能的紧绷起来,双眼猛地睁开,眼底一片沁骨的阴寒。
见她苏醒,还是念着别的男子的名字苏醒,燕楚下意识的一扯指尖勾起她的那缕发丝,眸光深幽,唇抿的很紧。
胭脂雪头皮吃痛,再多的瞌睡也瞬间一扫而光,神智大脑全都清醒的彻底,面色相当不虞的自燕楚怀中抬头,盯着的燕楚尖尖的下巴,因为昨晚的疯狂,嗓音有些沙哑,“王爷,放手。”
这有些熟悉的头皮被扯痛的感觉,令她会不经意的回忆起不想回忆的某件事,某个人。
鬼、面……
“诶,娘子你怎么醒了?”听得她嗓音里的沙哑,下意识想起昨晚的一切,一改阴沉脸色,微微垂首,燕楚冲胭脂雪笑的像个晨曦初升的小太阳,颊边小小的梨涡立现,两颗虎牙微露。
一大对上如此灿烂,唔,还称得上是可爱的笑容,胭脂雪再多的不愉快,也都不禁一扫而光,冷硬的语气也情不自禁的柔软不少,“王爷,你的手指勾住妾身头发了,快些放手,妾身头疼。”
哼,你也知道会疼?眼底悄然划过一丝怒色,燕楚吓得不轻,连忙松了指上勾着的那缕头发,“都是楚儿不好,娘子疼了吧,楚儿给你呼呼哦……。”
说着,撅起嘴,就往胭脂雪的唇凑了过去。
嗯哼,不给他一个香吻解气,这怎么行?
“王爷别闹……。”眼疾手快的胭脂雪连忙抬手捂住了燕楚凑过来的嘴唇,无语的唇角抖动。
她貌似刚才说过是头疼了吧?为什么这傻子意图不轨的嘴却要往她嘴巴上凑,难道已经又傻到了新境界,连嘴和头也傻傻搞不清楚了?!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自从昨天皇宫鸿门宴一行,她怎么就觉得,这傻子似乎越来越鬼了呢……
还有昨晚,她居然会被他引诱的……
秦管家毕竟是个练武之人,门里边儿那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声音本就没有遮掩,他自然全都悉数收入耳中,这让他常年面不改色的老脸上,裂开了一丝裂缝。
这两位恩爱什么的他乐见其成,可也总得分分时候吧?
现在外面可有个马上就要冲进来的太子,就不能先解决这要紧事?
越想越是无奈的秦管家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握拳在唇畔,假意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王爷,王妃,太子已经在正堂内等候多时。”
屋里边儿闻声的胭脂雪一顿手上捂住燕楚的动作,这才想起这件惊醒自己的正事,头一偏,便撇向了纱帐外,还隔了重重青蔼帷幔,并不能瞧见的屋门方向,“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明知自己大哥是个傻的,她又是个不能随意进宫的女流之辈,燕煜应该绝不会为蠢到拿什么朝拜觐见皇帝的说辞来共邀她和燕楚一道进宫。
所以,必定是有目的,有名目的。
燕楚趁胭脂雪偏头看向屋门方向时,双眼阴戾起来。
他好不容易把燕煜那混蛋从这女人脑子里赶出去,秦叔也真是的,还提那混蛋做什么,直接赶出去不就得了!
即便此刻燕楚心里十分清楚,若不是要紧事,秦叔绝不会亲自来叫门,但他就是这么任性的想现在就把燕煜一脚踢回对街的东宫里去。
为不让昨儿个那个谎言再生事端引起胭脂雪起疑,秦管家自是不能说是太子接到了王府里细作的线报,现在一大早才特意巴巴的破天荒的跑到王府来,就是为了来一观王妃你到底死没死这种话。
故,秦管家自然只能把太子那套来王府‘名正言顺’的说辞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是宫里来报,昨儿个夕妃娘娘早产,在今儿个早晨九死一生才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太子欢喜又得一名幼弟,这才特邀王妃王爷,一同进宫庆贺。”
“原来是这样。”眉角一挑,胭脂雪嘴角微翘,眼中流光涌动。
昨天瞧夕妃折腾成那样,没有小产就不错了,现在竟还能诞下一名小皇子,还真是天佑她夕妃呢。
当然,这也等于老天在同佑她。
不过,太子此番前行邀她和小傻子一道同行,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诶!这么说,楚儿又有小弟弟了!”燕楚蓦地欢欣雀跃起来,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冷光,“楚儿要去看小弟弟,楚儿要去要去!”
哼,他这次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行!”见燕楚如此兴奋,胭脂雪立刻明白过来,当即义正言辞的矢口拒绝。
呵,只怕燕煜共邀这傻子是假,是想借这傻子在新生小皇子那儿借题发挥才是真吧?
譬如,什么燕王一不小心摔死了小皇子之类,既可以除去小皇子,又可以让燕楚在皇帝那,让皇帝开始厌憎燕楚。
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多好。
至于要怎么借燕楚这把刀去害死小皇子,他燕煜这个好弟弟,一定办法多的是吧?
她既然想到了,当然不会蠢到让燕楚再一道进宫去。
见胭脂雪拒绝,燕楚满心的不爽和酸楚,这让他脑子不好使的只一味以为她是要撇下自己和燕煜那厮独处逍遥,故而,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忿忿嘟囔了一句‘娘子你好坏!’然后便张嘴一口就咬在了胭脂雪那还没从他唇上移开的小手。
胭脂雪吃痛,立即将手用力抽回,凑到眼前一看,好家伙,手背虽没见血,白嫩嫩的肌肤上却已经被咬出了两排深壑的牙印,尤其是那两颗昭示燕楚那招牌虎牙的牙印最是明显不过。
这会子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分说的怒斥燕楚,“你这傻子是狗吗?!”
真是的,爱钻狗洞不说,还爱咬人,昨晚还在她身上咬出那么多……简直忍无可忍!
王府大堂里。
坐在主位太师椅上的燕煜,手指微微曲起,指骨有一下无一下的敲击着身侧的桌案,这一向是他焦急不耐时的小动作。
他已经在这喝了三杯清茶了,可那该死的秦管家还没有过来回话。
这秦管家是燕楚身边的老人,又是个人精,口风紧得很,神色表情也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所以,刚才他有意无意的试探,竟没有套出半点的口实。
而且,这燕王妃死掉的已经不是一个两个,所以,燕王府到底会不会给胭脂雪办隆重的葬礼,这都是不确定的未知数。
所以,他就更无法从这还是那么平静无波的燕王府中,看出胭脂雪到底有无身亡的端倪来。
偏生,他又无法开口那么直接了当的询问。
一旦开口问了,就等于他间接承认了,自己在燕王府里安插了眼线的事实。
“太子殿下,请用点心。”二等丫鬟海棠,端庄有礼的踩着莲步,走到了桌案前,朝燕煜福了福,便低垂螓首着将手上端着的精致点心,搁放到桌案上,而就趁此短短时间,趁着与燕煜这靠的极近的机会,将说话声压得极低,“殿下,燕王妃似乎没死,适才奴婢故意从主屋那边儿绕过时,还听到了燕王妃与燕王吵闹的声音……。”
燕煜当即双眼一亮,目光灼灼看向海棠,许是过于激动,手便不自觉的一把握住了海棠刚递下糕点的手,“果真?!”
海棠被燕煜的动作弄得一愣,随之,双颊微微泛红,轻轻点头,声音更软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是的,殿下。”
现下的燕煜满心都被海棠肯定的字眼而充斥满了欣喜,哪里还顾得上海棠现在是个什么反应,嘴里不禁默默念着,“她没死……没死……。”
跟随燕煜身侧进来的影,见到自家太子一听那燕王妃没死的消息,竟然激动成了这样,眼底,不禁涌起了一丝丝杀气。
他从来没见过殿下如此失态过,从来没有。
原来还以为太子只是痴迷那燕王妃,只是像玩其它女人,包括那水玲落一样而已,可现在看来……那燕王妃实在太危险,太令人琢磨不透,现在也看不清是否与太子对立,可万一她真的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太子还会忍心动手吗?
这让影现在产生了高度的怀疑。
但他决不能让太子殿下的宏图霸业毁于一个女人的手里。
看来,这个燕王妃,到了适当时机,就必须,以绝后患……
正从主屋气呼呼走出来的胭脂雪,强忍还略带虚浮无力的脚步,一走进大堂内,便见燕煜手握海棠小手而一脸欣喜动情的样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胃中不断翻滚,“殿下可真是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