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答应了,就等于为子卿再度抛弃燕楚。
倘若她不答应……
胭脂雨目不转睛的欣赏着胭脂雪所有的表情变化,虽然开始还能在胭脂雪脸上找出点什么,可等胭脂雪迅速的冷静下来后,那已然不动声色的脸上,根本再也找不出任何她能读懂的情绪。
“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姐姐我也不逼你立刻就做出决定。”没在胭脂雪脸上找出什么,胭脂雨虽然懊恼,却并不生气,言笑晏晏的说到这,还抬起了手,对胭脂雪竖起了两根手指,“两天,姐姐就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搀”
言及此,胭脂雨露齿一笑,样子是她自己所不知道的森然可怖,“毕竟妹妹等得……而中了子母蛊的二皇子,可等不得。”
扣住茶杯的五指一紧,胭脂雪极力控制住没把这碗茶浇到胭脂雨头上的念头,扬唇冷笑,“妹妹自然……明白。”
胭脂雨心机如此之深,她当然不会相信,如果自己答应离开大燕,胭脂雨就会轻易的放过子卿,若不是现在有拿捏着子卿命脉的东西,胭脂雨怎么可能对她这么放心。
只是她没想到,胭脂雨居然这么恶毒,对身子本就不好的子卿用子母蛊!
因为只要子蛊一天在子卿的体内,母蛊一天在胭脂雨的手上,子卿的性命就会一直被胭脂雨拿捏,而这一点,将会变成胭脂雨永远威胁她的致命武器,只要她敢不听话,胭脂雨就会利用母蛊对子蛊的牵制,让子卿生不如死……
呵,还真不愧是窦箫岚的女儿,一样的恶毒手段,一样的阴狠心肠。
西府楼离前院算得上最近处的一隅别院,所以在燕楚极致的诡异身法发挥下,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别苑爬满了金灿凌霄花的院墙上,翩然纵身跃下,便到了院子里,急忙的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
这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先到了,“雪儿!”
屋子里的两人闻言,面色不一。
很快,燕楚夺门而进,撩帘进得里屋,一眼便见到了端坐在贵妃椅上的胭脂雪,二话不说,就大步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胭脂雪感到有些不解,“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说着话,目光不由撇向了正怨毒的望着自己的胭脂雨。
明明是两个大活人坐在这里,燕楚却从进门来,至始至终的眼睛里,都只看得到她,却半点也没有将胭脂雨放在眼里。
忽然,胭脂雪觉得内心有些忍不住柔软起来,而不经意的,又对胭脂雨起了三分怜悯。
为之愿意付诸一炬的所爱,却从来都没把自己放在心里和眼里,怎么说,都是无比的可悲的吧?
但这份怜悯也仅仅只是一瞬的起意,她胭脂雪还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去同情抢自己男人,还用挚友性命威胁自己的情敌。
想到此,胭脂雪眸光一动,不着痕迹的将燕楚给推了开来。
既然知道子卿现在就在胭脂雨的手上,那她还是最好在胭脂雨的面前,不要太过刺激胭脂雨的好。
免得,狗急跳墙。
燕楚对她推开自己想保持距离的小举动感到非常的不满,但是毕竟心头还牵挂着她的安危要紧,这才不得不去暂把不满放到一边,开始紧张的询问和上下打量她,“不是说你昏倒了么?你真的没事?有没有伤到哪里?嗯?”
对于他连珠炮弹似的连番发问,胭脂雪真是觉得头疼,扶着额,就哭笑不得道:“到底是谁说的,我这不是好……。”
“阿雪,真的是你!”
没等胭脂雪把话说完,尾随燕楚而来云颐,忽然站定在门前,面露惊喜交加之色,说着话,还朝胭脂雪快步走了过来。
胭脂雪还正在奇怪云颐这家伙怎么会在这时,长臂紧搂着她腰身始终不肯撒手还越发紧了几分力道的燕楚,蓦地大发雷霆,“私闯本王府邸,祁国的摄政王,你到底是何居心?!”
“私藏本王将过门的王妃,本王还没问你燕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燕王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云颐冷笑,气势半点不输给燕楚的将之反唇相讥了回去。
燕楚双眼一眯,如同护犊子的将胭脂雪整个人都圈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本王的妃子,她当然只能在本王的身边!”
云颐被气笑了,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说燕王,你是不是脑子真的出问题了?四个月前,你的老子可是昭告天下,把你们和离了!更把她赐给了本王!!”
燕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哼笑,“那都是老头子的一厢情愿,本王从来就没答应过!何况老头子已经驾鹤西去,他说的话,还做不做数都不一定呢!”
云颐听这话,气的真是差点一蹦三尺高,幸好身旁还有把他带过来的风影卫及时拉了住,但却没有同时管得住他的那张嘴,“你这是强词夺理,分明就是耍无赖,放狗屁!既然你老子的圣旨那么不作数,你还拿着他的遗诏能立五皇子燕陌称帝,你这不是自相矛盾,摆明了戏弄本王?!”
对于云颐气的俨然就要丧失理智,已经没了一国堂堂摄政王的自持风范,燕楚自得极了,越发的嚣张起来,下巴一扬,“这是我们大燕的皇家之事,似乎还轮不到你祁国的王爷来多管闲事!”
“你!”从一开始忍到抓个现成的现在,云颐已经忍无可忍,七窍生烟,理智真是荡然无存,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前去痛打一顿燕楚。
这可苦了身边风影卫,不知废了多少的力气抓着自家摄政王,不让他作出不当行为。
被眼前这一幕十足似泼夫骂街的场面震撼过后的胭脂雪,就开始是头痛不已了,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眉心,满心的纠结。
云颐的出现,她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胭脂雨的蓄意安排,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云颐将可以成为她名正言顺甚至是轻而易举摆脱掉燕楚的大好机会。
只要她跟云颐离开,自己就对胭脂雨再没有了任何的威胁,而胭脂雨就会放过子卿,这样,真是一举两得。
可是……
真的事到临头了,她却犹豫了,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因叫嚣赢了而洋洋自得的像个小孩子似的男人,胭脂雪忽然觉得胸口窒闷的厉害。
原来……自己对他的情,已经深陷到这般地步了吗?
她原本还以为,还以为自己纵然狠不下那个心杀他害他,而离开他就会得到解脱,可现在自己,却这般的不舍……
就算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可跟要彻底离他而去相比,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呢?
似乎注意到了胭脂雪的视线,燕楚别过头,对她露齿一笑,“娘子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把你拱手推给别人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句信誓旦旦的誓言一样,胭脂雪觉得他的笑容太刺眼,不由的垂下了眸,贝齿将红唇一点点紧咬,“我……我想……。”
燕楚看不到她此刻低垂的小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把她欲言又止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就算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却已然足够令燕楚一阵心慌,轻易的挑起了燕楚心里的那股妒火。
猛地一把收紧圈在她腰上的大手,燕楚隐着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偏头垂至她的耳畔,嘴角邪佞翘起一角,用极低的声音,诉说致命的威胁,“你敢再次背叛为夫,为夫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好手下,譬如……樊篱,或者阿珠……。”
听到这话,胭脂雪一怔,旋即震惊且愤怒的扭头瞪向了燕楚,“你!”
这个卑鄙的混蛋居然又威胁她,还把阿篱跟阿珠抓了!
刚才还蓄满胸臆的不舍柔情,瞬间,在他如此卑劣的行为下,化为乌有。
“好了,时辰不早了,本王的爱妃身子不适,不适宜招待客人。”说着,燕楚再度恢复一脸从容的笑脸,没有询问,也不顾胭脂雪的意愿,一把就将胭脂雪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越过了云颐,堂而皇之旁若无人的抱着胭脂雪大步跨出了西府楼。
云颐见状,被气的差点吐血,双目几乎喷火,很想上去从燕楚的手里将胭脂雪给夺过来,却偏偏碍于双手被自己的贴身影卫所束缚,根本就无法靠近燕楚半步,只得朝着燕楚的背影狠踢着两条能动,却只能在原地自由活动的双腿,嘴里更是没有半点口德的骂骂咧咧,“燕楚你这个混蛋,无赖,流氓!!”
此般的云颐哪里还有身为堂堂四国之首中的祁国那传闻中神乎其技的摄政王形象?简直就像街头耍泼的市井混混!
作为忠心的贴身影卫,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瞥了榻上根本就没将自家摄政王看在眼里的胭脂雨一眼后,便索性抬手朝云颐脖颈后一砍,手势绝对干脆利落,甚至……还有些熟稔。
显然,这种事,估计没少做过……
云颐下一刻,便直接眼前一黑,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不过在他双眼即将全部合上的那一刻,那怨愤的小眼神恨恨的扫过风的脸,显然,对于自己影卫总是如此以下犯上的行为,这分明就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风倒是不怕,双手熟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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