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秦机道:“他在去往外祖家之前。我还见过他呢,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模样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相比较于年幼时的活泼好动。变得沉静斯文多了。”
俞明枝赞同的点点头,“刚才那样危急的情况。一般年长的人说不定早就吓得站都站不稳了,而他一个少年人居然能面不改色。”
秦机的脸贴在俞明枝的头发上,蹭了蹭,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是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俞明枝听出了深意,抬头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们的未来。”秦机叹息道。
吃过午饭,俞明枝问道:“还去见赵仲吗?”
秦机悠闲的牵着马往前走。“他现在一定很后悔,给他多一些后悔的时间吧。我们一起去赵家看看,经过这一夜,有没有发掘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俞明枝坐在马背上,看着前面的秦机,“好。”
两人优哉游哉的走过街道,来到重兵把守的赵府门前。祝校尉见他来了,忙不迭地迎上前来,也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的说道:“实在是辜负了秦舍人的厚望,到目前为止,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秦机摆摆手,反过来安慰他:“若是赵仲是个好对付的人,他怎么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祝校尉干巴巴的笑几声,又向带着帷帽的俞明枝点头示意,然后请他们进屋说话。
俞明枝第二次来到赵家,但怀着的心思还是一样的。
这座偌大的府邸,藏着赵仲的秘密,能为父亲平冤昭雪,能令背后的主使者万劫不复。因此,她望向四周的目光里不由地带上几分探究,恨不得穿过那些东西的表面,看到内里有没有藏着东西。
“只要从赵、郦两家找出罪证,当时候在三司会审上,再与被押解到京城的襄州官员对质,岳父的案子真相就能浮出水面了。”秦机轻声对她说道。
俞明枝点点头,“我在这园子里转一转。”
“好,我陪你。”赵家的园子在京中确实算作一景,不过向来也只有与赵家交好的人才有幸一览其中风光。
在经过金吾卫和秦机人马的搜查后,原本风光秀丽的庭院变得乱糟糟,花盆都翻倒在地,泥土和娇嫩的花朵分离,地上到处是新挖出来的浅坑,湖心小亭的柱子被砍到了,瓦片散乱一地。
俞明枝的绣鞋踩在泥土和花草上,举目四望。
根本没有一处被遗漏的。
秦机也在看,也在想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被错过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声的沿着石子小路向前走去,是不是有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跑过,或是在道路两边的草丛中翻找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依然一无所获,郦家那边也没有传回来消息。
俞明枝又望向被毁掉的湖心小亭,回想起在找老妇人生辰的那一天,一群像花儿娇艳的小姑娘们聚集在亭子里嘻嘻笑笑,那时候到处都是欢愉轻松的。哪怕她要防着岳朝晖,怕被识破了身份,但也顺利的蒙混过去……
她抬头望向假山上的亭子。
那亭子在绿树的遮掩下,并不显眼,甚至寻常都想不到会有人在这假山上建造一个小小的亭子。
“我想上去看看。”俞明枝道。
“好。”虽然小台阶上满是青苔尘土和落叶,但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好好守护着枝枝,只要他在,上去一下又有何妨呢?“
再说假山说高也不高,正好能凭他的一身功夫……
俞明枝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忽地腰上一紧,紧接着便双脚离地,整个人往上窜去。
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声,脚又已经落了地。
她和秦机都安安稳稳的站在假山上,整个庭院尽收眼底。
俞明枝可没有心思看园子的风景,而是踏进亭子里,四下里看看。
柱子上有刀剑痕迹,显然已经有人搜过这里。
她又看了一圈亭子,然后手按在柱子上,仔细的想了想。
秦机没有打扰她,安静的看着下面来往的人。
“公子!”杭续从远处匆匆跑来,在假山下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在郦望山的家中发现了这个!”
他双手奉上一样东西,虽然离得远,但上面两个大字清晰的落入他们的眼中。
“卷宗”。
“父亲的卷宗吗?!”俞明枝惊喜的叫道。
杭续道:“正是。”
秦机飞身下去,取了东西又几个起落,轻松地落回俞明枝身边,将手里的卷宗展开给她看。
俞明枝仔细看过,眼睛顿时酸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和罪名就这样一项项的强加在父亲的头上,逼他签字画押。而今这份漏洞百出的东西落到他们手里,终于能将真相公布。
她和秦机相视而笑,秦机问杭续道:“此物在何处找到的?”
杭续道:“在郦望山书房前的小池塘边上,他将此物用油纸包裹,埋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正巧这两日池塘水没过了柳树,所以之前下河打捞的时候没有发觉。经由公子提醒,又仔细的搜了一遍方才找着的。”
秦机转头看向俞明枝,“我们枝枝真是聪慧。”
俞明枝道:“你快将这东西收好,切莫被有心人抢了去。”
“嗯。”秦机没有玩笑或是怠慢,将卷宗塞进衣襟中,末了还拍拍胸口,“看谁还能抢了去。”
俞明枝倚着柱子,轻轻地笑着。
突然,一块瓦片从天而落,砸在秦机脚前。
那瓦片碎裂,其中露出白色的一角。
俞明枝顿时不笑了,和秦机对视一眼。秦机立即俯身拾起瓦片,将夹在其中的纸小心翼翼的抽出来。
纸张在瓦片中时间就了,有些脏和黄旧,但上面的字仍旧清晰可辨。
“赵仲********的想找我贪污受贿的账本,找到皇上头上去了,”秦机笑道,掂几下手里的瓦片,“他没找着我的,现下我们找着他的了,还不凑巧,正是我们想要和他牵连上的那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