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居住过的老房子当中,难免身上要沾染一些灰尘。
方才在渐趋昏暗的天色下还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如今于会场灯光的照耀中,身上、头上那一粒粒细土灰尘却是显得那样的刺眼,就算将其形容为“邋里邋遢”也丝毫不为过……
“呵呵……”
木子辰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轻轻挠了挠头,不置可否着应和了两声。
朱敏缓缓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无比艰难的决定一般。
慢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由分说着轻轻拉拽住木子辰的衣角,带着对方徐徐朝薛云家中所在的方向走去。
木子辰活像个傀儡木偶一样,就这么痴痴傻傻着紧跟了在朱敏的身后,竟是连一点一滴为之反抗的决意都做不出来。
有些同学似乎想要有跟上去的意思。
但才仅仅只是迈出半条腿,便已被祁琦硬生生给拉回了原位。
一时之间。
也仅只剩下木子辰与朱敏两人徒行在夜幕缓降的小区走道之中。
头顶上西落的残阳散发着昏黄却又和煦的光芒。
那一抹抹黄昏的日照,看起来很炽烈、很璀璨,但却又平静得仿佛能安抚世间的一切一般。
此时此刻,木子辰的心境便是与这轮残阳不尽相同。
木子辰呆呆的望着行在前端的朱敏。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偏偏话语才刚刚涌到嘴边,却又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来。
正当木子辰落寞无奈的时候。
一直沉默不语的朱敏反倒率先打破了局促的僵局。
朱敏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絮乱的神情,低缓着嗓音,沉声道:
“我和薛云分手了。”
木子辰身子剧震一番,竟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着径直杵了地上。
整个人瞠目结舌的紧盯着朱敏那娇弱的背影,心口中却像是重新堵了块巨大无比的碎石,连呼吸都变得顿挫沉重了起来。
良久,木子辰才不动声色着稍稍叹了口气,强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悠悠回应道:
“哦,是吗?我怎么都没听他们提起过。”
朱敏随手捋了捋耳鬓间错乱的一丝秀发,淡淡道:
“他们都还不知道,我们也没有明说,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和薛云之间的往来确实比以前减少了许多,至于分手的问题,我看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木子辰闭口不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朱敏突如其来的抛出了这么一个话题,倒是搞得木子辰有几分措手不及的感觉。
朱敏这番话语背后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呢?
只是一句朋友间随口而言的闲话,亦或是婉转曲言的尽述衷肠。
木子辰想不通,也不敢去细细想明白。
有的时候,对待没有结果的一些事情,或许做个糊涂的傻瓜蛋反而会更为合适一些。
虽然这样的做法也许会深深伤害到某些人。
但比起一时的苦楚,总好过于在无果的事情上徒劳的挣扎努力要强得多吧……
木子辰正暗自神伤到时候。
前方不疾不缓的朱敏却是卒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转身扭了过来,双眸一眨不眨的静静凝视着对方,
木子辰赶忙一个急刹车,堪堪在一拳之隔的距离上勉力停了下来。
感受着朱敏如此近在咫尺的间距,六神无主的急忙将视线移转至了他处,额头上一滴滴冷汗也不觉顺势溢流而下,沾湿了脖颈间的一整片衣领。
朱敏深深凝视了片刻,暗自幽幽叹了口气,徐徐道:
“我本不应该背着他人说这些闲话,但思来想去,仍是忍不住想要倾诉给你听。”
木子辰不由为之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朱敏,竟是搞不懂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敏静静注视了木子辰片刻,缓缓道:
“薛云最近表现得很古怪,他好像一直都很忙碌似的,总是推说自己没时间,这段时间以来,他和我的联系变少了,而且几乎也很少来学校上课了,就算有的时候会偶尔见上那么一面,但也在一起聚不了几分钟便匆匆分开了。”
木子辰悻悻然着点了点头,不觉被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说得有些尴尬。
这算什么意思?
自己什么时候转行成为情感顾问专家了吗?
凭自己那一丁点儿在情感问题上微末的道行,连困惑自身已久的情感纠葛都没能解决,又哪有余力来帮助其他人呢?
当下。
木子辰咧嘴挤出一抹轻笑,漫不经心道:
“是你多心了吧,或许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薛云真的就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呢?”
朱敏轻哼一声,淡淡道:
“他是有急事,我看他是想努力转到理科班,和我彻底撇开关系罢了。”
木子辰不由为之一愣,脱口而出着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敏微微抽了抽鼻子,紧皱着眉头道:
“最近这段时间,就算是我们偶尔的见面,他都仍然是捧着一本写满奇怪方程式的薄本,乐此不疲的翻看着,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想转到理科班,还能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