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去,靖北王妃一夜间仿佛老
了二十岁,病了许久,直到今年立了夏,才好了些。
她的确跟宁知墨提过不少次,让他早日成婚,宁家嫡支需要开枝散叶,绵延子嗣。靖北王也同他
说过,若是能早些有孙子,或可慰藉这份失去爱子的痛楚。
宁知墨一直未答应。
景元帝又续道:“朕劝你,还是好生想想吧。若是想通了,让你父王早些挑了人,朕给你赐婚。”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笑道:“若是挑不到合意的,朕这里已经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宁知墨心头跳了跳,直觉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能让皇上这样说的人选,定是哪位公主了。如今几位公主里,年纪能同宁知墨勉强对上号的,只
有七公主灵萱。
灵萱公主,宁知墨当然见过的。可他完全记不得她的模样。倒不是因为人家公主长得太普通了,
灵萱公主也是位水灵灵俏生生的小美人。而是因为……
某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丫头,他似乎很久没见过她了。他一直想去看她的,可总是各种事务缠身。
“若是宣王能有你一半的进取心,朕都满足了。”景元帝的视线又挪到赵玠那份折子上。
其实,宣王也没说什么罪大恶极的话,只是陈述了一番南方十五州属地的偏僻荒凉,他想要在离
开京城时多带些美人过去,另外,还要求纳满四位侧妃,连这侧妃是谁都列得一清二楚,无一不
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府美人。
其中一位,还是前几日荣贵妃跟他提过的平王妃的人选,东临侯府的六姑娘荣宸。
赵玠是完全把他这个父皇当成□□了,不管什么都敢伸手讨要。风流无状也就罢了,还大言
不惭地让人家身份尊贵的姑娘给他做侧妃,他脑子里装得都是杂草吧?景元帝心里骂着。
其实,他不知道,赵玠就是特意激怒他来的。宣王大婚已过,离京之日在即,他怎么做都是同样
的结局,便按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愿望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后宫”。他从小就胡闹惯了,如今再怎么
出格,也是最后一回。
闻言,宁知墨惭愧道:“皇上有所不知。臣暂时不愿成家,是因为……臣钟意的女子,还未到出
嫁的年纪。臣只能再等两年。”与其让景元帝提出灵萱公主来让他烦恼,不如他现在就说个清楚
。
景元帝眯了眯眼,“哦?”
“臣求皇上成全!”他起身,敛袍跪地。
“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年纪未到,也可以先指婚,也让你父王有个盼头。”景元帝半开玩笑道。
宁知墨也不含糊,朗声道:“正是臣那已故嫂嫂的同胞妹妹。”
景元帝想了想,拧了拧眉,“怎么又是她。”
宁知墨一愣。景元帝把赵玠的奏章扔给他。
宁知墨一看,脸色瞬间沉下来了。他焦急道:“皇上,您不会……”
“当然不会听他的。他简直是在胡闹。”
宁知墨松了口气,“皇上英明。”
“彦钧啊,不瞒你说,前几日,平王来求朕给他和这荣六姑娘赐婚,朕虽然没立刻下旨,可也
算定下了。”
宁知墨脸色又是一变,低低道:“皇上既然还没下旨,便还没有定下。”
“大胆!”景元帝厉道,“敢公然违抗朕的意思?”
“臣不敢!臣是据实以禀。皇上旨意未下,便是尚有斟酌余地,这是臣入朝以来,遵循的铁律之
一。”
景元帝却忽然笑起来,“你呀,不仅才能不输给你哥哥,比他还多了几分果决和魄力。”
待宁知墨退下后,景元帝敛了笑容,淡淡道:“看来,平王妃的人选还要再斟酌。东临侯府这个
姑娘,叫……叫什么来着?”
“闺名荣宸。”林海道。
“哦,对。这个荣宸,倒是厉害。”
林海又回道:“奴才方才去昭纯宫,听里面的人说,这位荣六姑娘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
世间罕见的美人。能同时得六殿下和宁大人的喜欢,想来也不是没原因的。”
景元帝冷哼一声,“原因?姑娘家若是安分守己,生得再好也只是在宅门深闺中,哪里就能让这
么多人惦记了?”
林海冷汗涔涔,只得低声应了句,“皇上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