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你就没什么打算?”说完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什么打算?”方拓有些疑惑。
放下酒杯他慢慢地说道:“以后的日子啊难道要一辈子漂泊在江湖上?年轻还好说以后年纪大了呢?”
“当然不可能。谁想那么远啊?”方拓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看这样不如我帮你买几块地吧。”
“买地?”她错愕道。
“买地在这里和杭州买些田地就在天元庵的附近可以照料你娘等将来你厌倦了江湖的生活田租也能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啊!”
“那我岂不成了地主?”方拓失笑心里却格外感动。不过自己能不能支持到那时候还两说呢。再者现在已经找到了四块宝玉……
她舔了舔嘴唇才小声地道:“幕白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如何?”
“好!”冷幕白见她似乎在逃避这个话题便也不在多说室内的气氛显得僵凝了。
过了好半天还是冷幕白先开口:“容越那小丫头没烦你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方拓一愣。
“记得当时你对她做徒弟一事显得十分的不情愿。”冷幕白放下酒杯慢慢地说道:“但现在看来你不但没撵她你们之间相处的还很融洽据她说你甚至教了不少的东西?”
“她很好。”想到和容越相处的日子方拓脸上不由得出现温柔之色:“她的性子同仙衣到有些相似很可爱。更何况……”顿了顿她又笑道:“我若撵了她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岂不危险?”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冷幕白展开折扇悠闲地扇着但那双急变幻的眸子却泄漏了他复杂的心绪:“你真的是怕出现意外才让她跟在身边的么?”
“怎么这么问?”
“你其实在心里对我们这班朋友有些抵触平时还好咱们可以称兄道弟的可关系一旦过了某种界限你就会退缩回去甚至反应激烈……”他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继续道:“我总觉得你在害怕我们。你怕我怕文杰怕长风更怕隆云和顾文宇。”
“害怕?”方拓笑容未敛神色却一下怔忡起来。
“害怕!”冷幕白闭上了眼睛沉思一阵复又睁眼:“就是害怕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词了……”到最后声音全部转化为惆怅的叹息。
“你挺厉害。”方拓抿起了嘴唇视线的角度低了想了想她轻声道:“幕白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我喝得有点多了。”冷幕白摇着头声音越的低沉。他也觉得今天的话有点多昨天方拓刚过生日又同无难母女相认了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可喜庆气氛都让自己给搅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暗叹口气他斜眼看向窗外春光明媚啊!蓦地心脏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要命。这时才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失常了。今天不正是四月初九么?
“你不舒服了?”方拓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但冷幕白却依旧迷惘的睁着眼睛四月初九一年前的四月初九也是这样一个晴朗天气可突然就阴天了恍惚间大雨中那嘶哑的哭喊仿佛就在耳边:“离远点你们都不是好人……”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下子绷直了身子。回过神来正撞见方拓关切焦急的神色。忙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口中掩饰道:“这酒的劲头有些大了。”
“是么?”方拓见他恢复了常态舒了口气:“那咱们就不要喝了吃点东西就回去吧。”这酒喝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冷幕白默默点头心里却快的思量着最后还是做了决定既然气氛已经被破坏了那就索性将疑问道出来平缓一下翻涌地心绪斟酌着字句说道:“阿拓在岳阳到底生了什么事?”
方拓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僵硬:“你收到了什么消息?”
“容越那丫头一直让我劝你不要去京兆但却死活不肯说其中的原因而我的人也查不到什么。”冷幕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缓缓开口:“你和长风……”
“确实有些事情。”方拓点头便将岳阳的事说了出来。
冷幕白仔细地听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脸上的表情因方拓的讲述而变换着却一直没有开口。等方拓讲完他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这个马泽真该死。”他紧紧的咬住嘴唇低声咒骂握紧的拳头颤抖着似乎在隐忍着其他的情绪。他重新看向方拓满目的愧疚:“我不该……”刚说到这里外面却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杀人啦……”分明是从妓院后面传来的。
屋内两人同时站起对视一眼便冲了出去。逆着惊慌的人群寻那尖叫得所在地还未赶到便听得兵器交击声一阵接着一阵。
眼看着出了前面一道门便到达后院冷幕白停下来拽住方拓小声告诫道:“看看是不是认识的人如果只是一般的江湖恩怨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方拓知道自己麻烦缠身此刻更没心情多管闲事便点头同意了。
谁知这时前方突然有一人手拿长剑拦在门前沉声道:“华山派办事两位朋友能否给个面……”却在看到方拓的刹那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停下了那原本不可一世的面容立即跨掉转为惊讶和惶恐:“方拓?”
“你认得我?”方拓一愣打量站在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
谁知那人却不回答他一个纵身便退了回去。
冷幕白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是非常疑惑刚要想方拓询问这时却听到有人高声招呼:“点子来帮手了咱们走。”正是方才拦路之人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两人连忙冲出屋子等到了妓院后院的时候也只看到空地上站着的一位浑身浴血的中年男子以及十几道越墙远去穿纵在瓦北上的背影。
方拓看清楚那中年男子的面貌忍不住惊咦了一声。
“你认得他?”冷幕白问道。
方拓点头道:“他是颜飞。”那人正是睦州渡口见过一面的铁鹰颜飞。
“这次多亏方公子帮忙。”这次见面颜飞比上次憔悴多了见到是她目光更多了分感激。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子一下子软倒下去。
冷幕白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皱眉道:“没有致命的伤口不过也够一般人躺几个月的了。”依他的经验自能看出受伤的时间对方身上有不少重伤都是旧的若换了旁人早支持不住了而眼前这个人却能与对手缠斗当真了得。不免在语气中夹带了些钦佩。
颜飞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视半晌咬了咬牙小声地说道:“拙荆就在房内二位能否带我们离开这里?快晚了就来不及了。”他脸上透着窘迫显然这位铁鹰不是一个习惯求助的人。
人命关天两人来不及细想一个扶着颜飞一个冲进屋子抱起昏迷不醒的唐萱施展轻功离开了妓院。一路穿墙越瓦的赶到城外一直奔到天元庵所在的竹林。
方拓知道等闲人根本找不到进入竹林的路径长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怀里的唐萱突然在脑中找到了方才妓院中拦路之人的记忆那不是睦州渡口那个伪装成店伙计的刺客么?没想到他也是华山派的更没想到对方见了自己就以为是颜飞的帮手转身就跑这下她算是和颜飞彻底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