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它的动作又看了半天,而炎月的声音突然传来,他说:“它好像想写字?”
我:“……”
我正准备和炎月说让他安静一会儿,就发现这一次炎月好像并没有说错。
这只猫灵的确是用爪子在地上写着字。
但是我歪着脖子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它到底在写什么,只能勉勉强强认出一个三点水的偏旁来。
我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可能是修为不到家,想当初楚家还是出过一个能和这种动物的灵体交流的阴阳师,当时我也好奇,却嫌麻烦并没有跟着学两招。现在想想,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在猫灵写字的时候,我也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山洞来。
这里面除了有一棵大树和一个坟堆之外,周围好像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我想了想,回忆刚才在水里的那道白光,觉得那应该是一个什么门,让我们来到了这里。
但这里显然和那水牢是不相连的两个地方,我稍稍蹙起眉头,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进到了一个幻境中。
可一只猫灵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在那种情况下开一道幻境之门,让我们离开水牢?
我有点不相信。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炎月忽然惊呼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我转头看他。
炎月抬头望了望,又摊开手,有两团幽蓝的火球出现在他的手里,但是很快,火球就化成了一缕青烟。炎月收拢了手指:“果然是这样。”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炎月说:“这里是阴阳两界的夹缝,我的冥火只有在这个地方才会生不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那处山包上,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忧虑,甚至连下巴的弧度都比刚才绷紧了一些。
“什么?”
察觉到他的反常,我不由得也皱了皱眉。
但是炎月却没有再说下去,而猫灵在这时候也终于完成了它的大作,喵喵叫着让我们俩去看。
我把视线移过去,却发现刚才它写的那几个字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让人看不出在画什么的画。
我有些惨不忍睹的捂住脸,想着这还不如刚才写字呢。
但一旁的炎月却满脸诧异,如果说他刚才只是疑惑的话,那么现在的表情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事一样。但是我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直到他说了一句:“我早该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就……”
话说了一半他就顿住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我:“这个地方确实比那水牢安全多了,鬼母都不会找过来,我们只要在这里待着就好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刚才明明还一脸茫然的样子,只是看了猫灵的那幅画,他就跟突然开窍了一样。
炎月摇摇头:“你还是别问了,总之我们待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还想问什么,但猫灵又在这时候叫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没有看懂的原因,它看上去有些赌气的用爪子刨着土,又慢慢把刚刚画好的画给盖住了,过后它站在原地,冲我喵了一声,又转身走回了那个坟堆。
“喵。”
它蹲在坟堆旁边,开始用爪子一下一下轻轻的扒拉着那坟上的土,却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些长在周围的小花。
我觉得它这一回是在让我过去了。
我微微低下头,思忖的摸了摸鼻子,想着莫非那坟堆里真的有什么?
但是我并没有着急过去,而是问炎月:“你说我们在这个地方很安全,但是我们之后要怎么出去?”
就算这里的确很安全,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刚来游在水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江楚城现在应该是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了,那司命把我带到水牢这个举动,很有可能就是他很早之前对司命说的,那司命会不会重新回到那个水牢里面来找我?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司命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江楚城很有可能会被鬼母带走。
现在回想一下,我们之前刚到阴间的时候,比起程术来,他好像是有点淡定过了头。
这一切的想法要是都能够成立的话,那么就是说,江楚城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会被鬼母带走。那是不是也就说明了,他在给我渡魂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会死?但看起来也不像。
要是他知道这些的话,在这中间帮助他的陆严不会不知道。可当时陆严来的时候,明显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
不行,越想越复杂了。
我发现现在我想事情真的特别容易想的太深,或许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难,都是巧合而已。
一旁的炎月看了我一眼,挠挠头说:“这里只是阴阳两界的夹缝,出去的话还是很容易的,就是要找到入口。”
他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圈周围,在我开口之前,他就率先说到:“我也不知道入口在哪儿,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这只猫灵。”
“你想听我说一句实话吗?”我问他。
炎月啊了一声:“什么?”
我说:“其实我也没有指望你。”
炎月:“……”
这么说着,我才叹着气朝那猫灵走去。
而就在我走过去的时候,那猫灵突然从坟堆里刨了一块东西出来,用爪子拂了两下,将那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了愣,过后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一块环状的翡翠玉佩。
我皱起眉头,感觉这东西有点眼熟,可这么突然一下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喵。”
猫灵又低下头,用嘴巴把玉佩朝我这边拱了拱。炎月在这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清楚的听见了他倒抽冷气的声音。从刚才他看见猫灵的那幅画开始他就表现得十分奇怪,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故而我转头看向他:“你见过这岳玉佩?”
炎月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玉佩成色很好,这坟堆里面要是埋了有人的话,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我没有吭声,弯下腰慢慢将那玉佩捡了起来。
猫灵在这时候顺势爬上了我的肩头,炎月不免又是一声惊呼。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走开,而是僵着身子从我的右边绕到了左边,和猫灵错开来。
“喵。”
猫灵叫了一声,还温顺的蹭了蹭我的脸。这样子让我不免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它,却发现它的视线始终落在我手里玉佩上,就连那只黑色的眼里,也流露出些许莫名的情绪。
这猫真是太古怪了。
我这么想着,开始仔细端详起手里的玉佩来。
玉佩不是很大,放在手里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成色通透,就如同炎月所说,戴着这个玉佩的人身份一定不会太简单。而且,就算没有这个玉佩,也能想到这坟堆里面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把自己埋在阴阳两界的夹缝中。
先不说普通人根本做不到这样,就算是借助阴阳师的力量,也不能长期在这里。
而且把自己葬在这种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愿意去轮回。
因为这人没有办法入土为安。
阳间所有的生灵在死后之所以要埋葬在土里,那是因为只有死后被埋在土里,才能够被鬼差带走,去往阴间,进入六道轮回。就算是执念深重的鬼物,在完成自己的心愿之后,也是会离开的。
可葬在这阴阳两界的夹缝中的人,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那也没有办法进入轮回。
生死簿上不会有他死后的记载,鬼差不能够找到他,他就永远只能徘徊在这世间。
我摩挲的手里的玉佩,想着这猫灵究竟为什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刚才在水牢里面的时候它就十分急切,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之后,却不让我接近那个坟堆,可是偏偏又从里面给了我这个东西来,我实在有点搞不懂它究竟是要要做什么。
“这到底是谁的玉佩呢……”
我轻声问着。
猫灵仰着头看我,抬着爪子又自己舔了舔,对我这个问题根本不打算解答。
我摸摸鼻子,十分强烈的感觉到最近发生的事,我是越来越越不能够理解了,或者说,这好像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想象的范围。要是有个人能给我解答一下就好了。
刚这么想着,这山洞就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猫灵立刻从我的肩头一跃而下,站在我面前冲着我身后叫个不停。
我和炎月同时回头,却并没有看见什么。
“怎么回事?”炎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不知道。”我下意识的说道,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会不会是我们进来的时候猫灵忘记关门?”
刚一说完猫灵就喵了两声抗议。
炎月说:“不……刚才晃动的那一下,我感觉到了鬼邪之气,像、像是……”
他咽了口唾沫,没有说完。
鬼邪之气……
江楚城?
难道说他去了水牢,发现我和炎月不见了?但是他现在不是已经不记得了吗?为什么还会到水牢里面去?
我和炎月都有点紧张的看着身后的石壁,生怕这个时候那上面会开出一个洞来,然后江楚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如果只有他的话那还好说,可万一鬼母也跟着一起来了怎么办?
炎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声音有些颤抖的和我说:“楚翎,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到后面去避一避吧?万一来的人是母后,那这里就要成为我们俩的葬身之地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咬破了手指,凭空画了一道符咒出来,一边画一边对他说:“就算要躲到后面去,那也要以防万一。”
炎月一脸惊愕:“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符咒来对付我大哥还有母后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符咒不是用来对付鬼物的,不过是能让我早点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来。既然一只猫灵都能带我们到这里,那鬼母找到这里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完我扯了扯嘴角,有些嘲弄的对炎月说:“看来这里未必像你说的那么安全。”
画好符咒之后我和炎月便退到了那棵大树的后面。炎月一走过去就感觉有点不适应,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一瞬间有种自己要升天的感觉。而我因为体内有恶魂的关系,感觉也不是很好,不过倒是没有炎月那么严重。
于是我和炎月不得不离那棵树远了一点,过后我喃喃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棵这样能够净化恶魂的树?简直比我的符咒还管用。”
炎月抬头看了看,说道:“可能是那个人,为了抑制自己体内的邪气吧。”
我耳朵动了动:“那个人?谁?”
炎月赶忙道:“啊,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哎,你看,这石壁上面有画……”
说着炎月就拉着我转身到了另一边,我对他这种古怪的行为越发的怀疑,但目光还是落在了他说的那些画上。谁知道刚看一眼,炎月又突然说:“算、算了,你还是别看了,我们……”
“你够了没?”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是对我有所隐瞒,只会是坏处多于好处。”
闻言炎月有些尴尬,讷讷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但是我觉得这种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揉了揉额角,“那你就不要摆出一副吊人胃口的样子,我怕我待会儿会忍不住收了你。”
炎月一听就有点炸毛:“你能收了我?”
我转头看他:“你要试试吗?”
“……”
炎月抽了抽鼻子,委屈的说:“阿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越来越粗暴了,跟那个叫叶弛的小道士有什么区别啊?你以前、以前明明可温柔了……”
他提到叶弛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陆严和我说七年前鬼玉融合之后没多久,江楚城就把夙晔和叶弛都送走了,我始终没有来得及去问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心里面也不是很愿意知道。
长屿和夙晔可能都被他送去了轮回,那么叶弛呢?叶弛又去了哪里?
我心里有种感觉,七年前我死之后发生的事,可能并不是太好。所以有时候我虽然心里明白,但是却不愿意去问的太多。
一边这么想着,我的目光一边落在面前的石壁上。那石壁上的确是有画,而且看起来画的好像还是什么故事。
这下我更是奇怪了,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左右看了看,发觉不止是我们面前的这块石壁,旁边的那处也有。我们站的位置恰好是在中间,想了想,我抬步就要朝一旁走去。但炎月又在这时候拉住了我:“楚翎你……”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那块石壁面前。
那石壁上确实是画了一个故事,而且看起来这个故事还有点残暴。
那画都是用石头雕刻下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所以要费一些眼神才能够看清上面的东西。
第一块石壁上面画的似乎是一个小姑娘,画上用一些简单的线条还画出了当时的天气,看起来像是在下雨又像是在下雪。而那个小姑娘躺倒在河边,看起来孤零零的样子。
我往旁边走了走,顺着石壁的内容看下去。
第二幅画和第一幅画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人。我偏着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好像是一个男人。
他半蹲在那小姑娘的旁边,看样子似乎是要把她抱起来。
可是没想到,第三幅画的内容居然是那个男人把这小姑娘丢到了河里面。
第四幅画,又多了几个人,似乎是那个男人的家丁,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喊人去救那个小姑娘,因为第五幅画便是那几个人下了水。
“……”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突然没由来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那墨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你的时候,就连眼角的那颗朱砂痣都能让你感觉呼吸不畅。
而从刚才开始炎月就一直试图让我不要继续看下去,我十分清楚炎月一定是知道什么,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告诉我。
当我走到第六块石壁面前的时候,炎月就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咬牙对我说道:“楚翎你还是不要看了,真的。”
见状我也没有让他走开,而是抬头直视他,一字一顿道:“不看也可以,那你告诉我,这画上的人是谁?还有那个坟堆,里面埋的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炎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是他仍旧没有告诉我。
我继续道:“从刚才猫灵画了那副画之后,你就表现得很奇怪了。我刚才也说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么告诉我,要么就就让开。”
事实上我也并没有打算指望他,不过是这么说说而已。
炎月讷讷的看着我,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来,最后他还是慢慢让开了身子。
我瞥了他一眼,他挠挠头,过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第六幅画上多了很多东西,似乎是分了好几个镜头来画的。奇怪的是前一个画面还是那个小姑娘和男人在一起,可下一个镜头就变成了那男人殴打小姑娘的场景。到最后小姑娘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回了河边,男人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她,却始终都没有过去。
第七副画,也是最后一幅。
那上面不再有人,只有一柄长剑和一滩血迹。
我皱起眉,总觉得这幅画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就像是那个小姑娘最后被那男人杀害了。我侧头瞥了炎月一眼,正准备说话,可就在这时候,我刚才画下的符咒猛地发出了红光。炎月惊呼道:“楚翎!”
我神色一凛,掐着手指算了算,而后说道:“他们要来了,我们得马上找个地方出去才行。”
一边说我一边把目光落在那猫灵身上,沉声问:“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那猫灵摇着尾巴,慢吞吞的在原地走了一个来回,然后偏着头冲我叫了两声。
看这个样子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了。
我眯起眼睛,心里对这猫灵的身份可谓是怀疑到了极点。
它既然帮助鬼母叼走了江楚城,可又是什么原因让它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一旦鬼母找到来到这个地方的方法,那我和炎月很有可能就要跟那坟堆里面的人一起长眠在这里了,并且还会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我更是片刻不敢怠慢。
这个地方既然是阴阳两界的夹缝,那么就一定有一个地方是通往阴间司,还有一个地方是通往阳间。
现在去阴间并不安全,阳间也是一样。
但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更加宁愿去阳间,至少在阳气充足的地方,鬼母应该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么想着,我和炎月说了一句赶紧找门出去,便和他分开两头,在这偌大的夹缝中寻找着能够出去的地方。
夹缝在不断的震动,外面的人一定是用尽了办法想要进来,震动的频率越快,我心里就越是焦急,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出去的地方。
“楚翎,快过来快过来!”
炎月突然在这时候叫了我一声,我闻声转头,发现他站在一块黑色的石头前。那石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我过去的时候,却微微感觉到了一股阴风。
“这石头后面的阴气我很熟悉,这地方绝对是通往阴间的。”炎月和我说。
我摇摇头:“不行,我们得去阳间,你忘了咱们刚从阴间出来?再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炎月愣了愣,有些闷闷的说了句对哦,而后道:“你说这猫到底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闻言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应该知道原因吗?还问我?”
炎月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我也懒得理他,什么都比不上逃命重要。
要是这一次来的是江楚城,我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看这想要打开夹缝的架势,就应该不是他。可如果是鬼母的话,炎月说过鬼母是不会到水牢里面去的,她又是从哪里在打开这夹缝?还是说来的根本不止她一个?
而且我怎么想都觉得鬼母来的有点太快了。我们才刚到这里没有多久,她就追了过来,反而之前在水牢里的时候,我去找炎月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看见她派人过来。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只十分悠闲的猫,有点怀疑它是不是在来的路上给鬼母留下了线索。
“轰……”
正这么想着,头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动,我脸色一变,知道这是夹缝要坍塌的现象。我转头看向在另外一头抓耳挠腮的炎月,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声:“炎月!”
炎月转过头来:“什么?我还没有找到,你找到了吗?”
“没有。”我一边说一边往刚才的地方跑去,鬼母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就算是去阴间也比待在这里好。
时间太仓促了。
我咬着下唇快步走到炎月身边,对他道:“咱们去阴间。”
炎月啊了一声:“但是你刚才不是说去阴间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只能去阳间吗?”
我觉得自己快被他蠢死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找了这么一圈都没有感觉到有阳气,你那个母后又马上就要来了,时间根本不够我们再找。现在只能去阴间暂时避一避,最好能够趁着鬼母在这里找我们的时候,我们从阴间再去到阳间,然后……然后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炎月点点头:“你说的对。”
说完我俩便一同朝刚才那块石头走去。
头顶不断有会灰尘落下,抬头间还能看见有鬼气从那些已经裂开的缝隙里面溜进来。
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站在石头前,我问炎月:“你知道怎么打开这条路吗?”
炎月嗯了一声:“这个还是比较简单,只要我用自己的术法,然后……”
“你可以先不要解释,等我们逃出去了之后你再慢慢跟我说也不迟。”我有气无力的打断他,不自觉的把他和江楚城拿来比较,心里想的是要是我是鬼母的话,估计我也还是不会选他的。
太墨迹了。
炎月瘪瘪嘴,终于不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试着打开去往阴间的路。
“喵……”
猫灵在这时候从另外一边跑了过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它就跳到了我的怀里,我低头看它,面无表情的问:“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
“喵。”
“呵呵,我拒绝。”
说着我就要把这猫灵从我身上捉下去,但是它好像猜到我会这么做,干脆轻轻一跃到了,跳到了我的头上,还把尾巴伸下来在我面前晃了晃。居然被嘲讽了。
我有点忍无可忍的去捉它的尾巴,而就在同一时间,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巨响。我转过头便看见一道白光,心头没由来的一紧,好在这个时候炎月对我说了句快走,而后便拉着我一起跳进了那慢慢打开的缝隙里面。
那一瞬间,足以让人溺死的阴气将我团团围住,猫灵在这时又跳到了我的怀里,我惊奇的发现它的眼里居然透着一些无奈。而后它便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我这才感觉自己终于好了一些。
面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小路,我和炎月稳稳的落在了那条小路上,刚踩上去便听见了鬼母的声音:“竟然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一口气正要缓缓吐出来,却在这时又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去阴间的缝隙打开了,他们应该是从这里走的。”
那漠然的语气让我不由得浑身发颤,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刚才我们下来的地方,看入眼的却只是一片漆黑,而后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炎月低声道:“缝隙已经关上了,他们回去的话应该还会费些时间。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加快了步伐,想要快点从这个地方出去。
炎月从后面追上来:“这条路再走一会儿就能够到阴间了,但是我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在阴间设下埋伏。”
“……”我脚步稍稍放慢了一些,看着已经快到走到头的小路,对炎月说道,“只要他和鬼母不在,酆都的那些小鬼我还是有办法应付的。我们只要快点找到阴阳路就好……至少,得赶在他们回来之前。”
听我这么说,炎月先是说了声好,过后又神色复杂的看了我好几眼,在我的目光扫向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楚翎,你不要怪我泼你冷水,现在不管你去哪里鬼母都是会找过来的。没有大哥的保护,清寂现在也死了,你又没有朋友可以找,你可能真的……”
我觉得这个人说话真是太讨厌了,每说一句话都戳人痛处,非常的让人想揍他。
可他偏偏还再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虽然大哥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觉得吧,你要不要试试看留下来?他对你用情那么深,说不定看见你之后就会有一次灵魂深处的震颤,然后就想起你了呢?这样你就不用死了啊。”
我:“……”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和我说话的人是炎月,我可能真要觉得我是在和一朵白莲花对话。
我有些嘲弄的看着他,问道:“炎月,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炎月一脸茫然:“怎、怎么死的?”
我面无表情:“被你的低智商给吓死的。”
炎月:“……”
我抱着猫灵再一次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和炎月说:“你说的没错,也许他可能真的会想起我来,但是如果他没有把我想起来怎么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把我丢到水牢里,是他的意思还是司命自作主张,如果是前者,我或许还可以搏一搏,但是如果是后者,那我这个时候……就不能依靠他。”
我必须活下去,在他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活下去。
因为如果我死了,他做的这么多都失去了意义。
这么想着,我和炎月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