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振宏也不理她,就是来回地走,走了几分钟,他又回到书桌前,拿起了另一台手机,再次给手下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冷冷地吩咐着:“干掉她!”
刚才他吩咐去毁苏心洁坟墓的手下回电告诉他,苏心洁的墓里空空的,再无苏心洁的尸骨,就连苏家父母的尸骨也不见了。
白振宏意识到苏晓月已经把她母亲以及外公外婆的亡魂迁走了。他当初敢那样威胁警告苏晓月,是想到自己一直都派人监视着苏晓月,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不用担心她背着自己把母亲的亡魂迁走。谁知道她还是做到了。
咬着牙,白振宏敢说肯定有人帮她。
时间这么短,又能把假墓做得逼真,让人发现不了,更是把守墓人的嘴巴都封实,让他不知道前妻的墓被动过。那个帮她的人也很有本事,更有一定的财势。
那个人是樊少明吗?
不可能。
就算樊少明对苏晓月充满了好奇,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肯为苏晓月做那么多的事情。
那个人是谁?
一个一直被自己捏住的人,忽然间还有个厉害的帮手,白振宏能不震怒吗?
既然没有可以威胁苏晓月的筹码,苏晓月又抓住了樊少明父子俩作为契机,那么他只能干掉苏晓月!
“振宏,到底怎么了?”
周静芸的脸色有着几丝慌张,眼珠子却在骨碌碌地转动着,一转一动间眨着的都是狠与毒。
“苏晓月身边暗藏着一个很厉害的帮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母亲的墓迁走了,还造了假坟来欺瞒我们。”白振宏怒极而笑,咬牙切齿地挤出话:“不愧是我白振宏的女儿!”
有些手段,有点头脑!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他一定是笑到最后的赢者。
“早就叫你动手的了,你总是……现在怎么办?”
“你没听到我的吩咐吗?”
周静芸语塞。
白振宏不理她,又打电话给另一个人,这一次他说话的口吻完全变了,变得好声好气的,还带着点点的请求,只听他说道:“阎先生,我们还能谈谈吗?”
对方回给他几声轻笑,回答着他:“你是白老吗?”
白振宏连忙点头,堆笑着:“是我,真荣幸,阎先生还记得我。”
对方还是笑,话却讽刺着:“因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狠的父亲。”
白振宏被他讽刺着,也不生气,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狠的父亲。“阎先生,你意下如何?”他指的是合作之事。
“你先说吧,这次让我做什么?”
“阎先生言重了,我哪敢让阎先生做什么,咱们这是谈生意,谈生意。”向来心狠手辣的白振宏在面对那个姓阎的男人时,反倒像一条只知道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对方又笑,“白老真会说话,我就喜欢白老这样的人才,太过于老奸巨猾。”
“承蒙夸奖。”白振宏陪着笑,“阎先生,事情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帮我阻拦调查我那个女儿的任何势力?哪怕在她死后,也不能让人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既然对苏晓月再动杀气,那么白振宏就要防着在苏晓月死后,他就要阻止对苏晓月充满了好奇之心的樊少明对苏晓月的调查。
只有这样,他的杀人灭口才能完美收场,从此他一家五口便能真正的高枕无忧,再也不担心真相曝光了。
其实只要苏晓月说出她的身份,对白振宏来说也是一大威胁,可她防备心也重,对樊少明还不能够做到百分百的信任,再加上口说无凭,才让白振宏有着机会先布局。
“任何势力,也包括五帝堂吗?”
阎先生浅浅地笑问白振宏,白振宏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更无法联想到对方此刻是什么样子,能搭上阎先生这条线,他可是花了天价的聘金。
白振宏讨好地笑,“这个,当然了,只要是阎先生的人脉,不碍事,我是怕……”怕五帝堂其他人。
阎先生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他笑道:“白老的意思是让五帝堂窝里反?”
“不敢,不敢,只是……”
“白老这一次开出的价格是?”
阎先生话锋一转,让白振宏以为他答应了,赶紧把自己给的价格说出来,还是说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对方嫌少。
听了白振宏给的价格后,阎先生又呵呵地笑起来,白振宏敢说这位阎先生才是真正的笑面虎。“白老,你给的价是十八年前的,现在物价飞速上涨,一百元买一只公鸡都不够了,只能买一只母鸡,要是买只老母鸡,你也知道老母鸡炖汤很补的,自然价格更贵,一百元怕是还寻不着来买呢。你说你还给我十八年前的价格,这不是在污辱我的办事能力吗?既然白老无心合作,那就不必要再谈。我手机接听电话都要钱的,记得帮我充还电话费。”
说着,阎先生连给白振宏洽谈价格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挂断了电话,最后一句还让白振宏给他充电话费……
因为他的手机卡还是以前那种零月租的,接电话要钱,听电话也要钱。
这点小钱都要计较……
那位阎先生有多么的难缠,可见一斑。
“阎先生,阎先生……”
白振宏连呼几声,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周静芸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道:“给他那么高的价格,他还嫌少吗?振宏,你也太把那个男人当一回事了。”
白振宏骂她一句:“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吗?五帝堂的老大,五帝之首的阎帝!”
周静芸是知道白振宏最畏惧的便是五帝堂,也特别的忌讳。而苏晓月的资料就是五帝堂的人抹掉的,也因为有了五帝堂的人帮忙,白振宏才能成功地成为苏家的新主人,还在苏家的原有的基础上加以发展扩张,才让白家成为了A市第二大豪门。
听白振宏说阎先生便是阎帝,周静芸立即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想办法。”
周静芸不敢多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白振宏重新坐回椅子上,阴阴地望着窗外的黑色夜空。
如果没有阎帝帮忙,他会很快处于劣势,因为樊少明身边也有五帝堂的力量,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他也猜测到对方在五帝堂的地位不低。
苏晓月!
白振宏咬牙切齿,阴冷地笑着:“咱们父女俩是该好好地交交手了!”
……
樊少明站在儿子的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坐在儿子床沿上,正在给儿子讲着故事的苏晓月,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音量放得也很低,听着很舒服之时又昏昏欲睡。
樊明宇已经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确定他睡着了,苏晓月才停止讲故事。她帮明宇拉上了薄被,又拿过空调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舒适的室温二十五度。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转身就要走,赫然后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樊少明。她顿了顿后,又抿抿唇,才走向了樊少明。
“明宇睡了。”
她走到樊少明面前时,轻轻地说道。
樊少明的视线越过了她,看向床上的小身影,见儿子睡得安详,他便转身走开。
苏晓月帮樊明宇关上了房门后,跟着他走。
樊少明直上顶楼。
苏晓月也跟着他上了顶楼。
察觉到她跟着自己,樊少明低冷地问她:“干嘛跟着来?”
苏晓月自顾自地在顶楼的白玉圆桌前坐下,眼镜下的美眸直直地望着他,说道:“我们谈谈。”
樊少明黑脸。
她又想说教吧。
但他并没有把她赶走,而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冷冷地应着:“你想批评我就直说。”
“明宇很敏感,很脆弱,我指的是心灵。他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凶他,就让他生出了不被喜欢的错觉。他心灵会受伤,也会害怕。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蜷缩在椅子上,看上去孤独无依,瞅着就让人心疼。”
樊少明抿唇不语。
他今晚的确冲动了些。
儿子整人又不是第一次,虽然每次他都会教育儿子,也会让儿子向别人道歉,却不曾像今天晚上这般的态度恶劣。
他的修养,他的耐性,似乎都毁在了今晚。
黑眸阴阴地锁着苏晓月那张不漂亮但也不丑的脸,樊少明在心里怄得要命,都是因为她!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老师。”苏晓月忽然说了一句,“但我知道对待孩子,特别是敏感又脆弱的孩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词,也要很有耐心。”
她也是在学着如何把一个孩子教育好。
樊少明蹙紧了眉,冷哼着:“英才又欺我!”竟然让一个不是专业的老师担当他儿子的班主任。
某人分明就忘记了学校安排了专业的班主任,可是某人却威胁利诱一番,硬是让不专业的人继续担当他儿子的班主任。
苏晓月眼里有歉意。
却没有再往下说。
每次她提到关于她自身的话题时,都是只提个开头就不肯再往下说,气得樊少明真想扒开她的嘴,逼她说出来。
“樊总,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冲着明宇发火吗?”
樊少明睨瞪着她,讽刺着:“你想知道?”
苏晓月沉默,她要是不想知道,干嘛问他?
“你为什么会来?”
樊少明没有回答苏晓月的问题,自己又问了苏晓月一个问题。
他如何回答呀?
他能跟苏晓月说,因为他母亲说安排他与苏晓月相亲,他自己期待着与眼前这个女人相亲,结果来的却是几个山寨货,儿子不开心,他也不开心。这些,他不能说!
他才不要让苏晓月知道她丫的那么大的魅力呢,明明长得不咋样……
“阿姨下午的时候去学校找过我,她说她会请几个年轻的女性到家里,与你……嗯,相亲。她担心明宇会搞破坏,所以就请我去帮忙看好明宇的。”
樊少明绿脸。
他的母亲大人一点颜面都不留给他,居然真的跟苏晓月说他要相亲,而且还让苏晓月知道他相亲一次,相亲对象有好几个人,简直就像选妃一样,依照她的性格,肯定在心里鄙视他。
“樊总,阿姨挺担心你的人生大事。”
“要你管。”
“我又没有管。”
樊少明一塞,瞪着她的眼神更加的阴沉。
“明宇这个孩子缺少完整的爱,樊总要是有喜欢的人,也算是给明宇找一个妈妈,让明宇享受到完整的家庭温暖。”
“你不是说不管我的事吗,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樊少明心里怄,专挑着苏晓月的语病。“我没有喜欢的人!爱情不值钱,婚姻不可靠,感情再深,一旦遇到比家里的妻子更好的女人,同样会心动,更会背叛。”
苏晓月忽然沉默了。
是因为樊少明最后面的那一句话。
爱情不值钱,婚姻不可靠。
她想到了自己父母的爱情,对她的母亲来说,与父亲的爱情是无价的,可在她冷血父亲的心里,与母亲的爱情是一文不值的,母亲之于父亲来说不过是梯子,搭着让他达到目的。
父母的婚姻也不可靠。
因为白振宏在外面一直都有女人,便是周静芸。
白枫兄妹俩都比她还要大,就可以证明白振宏与周静芸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了。是她的母亲太傻,太天真,被白振宏的表面宠爱包围着,看不到真相。
不管怎么说,白振宏与她母亲都是结了婚的,在法律上是合法夫妻。而白振宏与周静芸的关系便是白振宏对婚姻不忠的证据。
“爱情在一些人的眼里是全部,在一些人的眼里一文不值。婚姻之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张纸的合约,随时能毁掉合约,也随时能添加附件。”
苏晓月幽幽的话却让樊少明更是蹙紧了眉。
敢情是,他俩同病相怜,都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
“你与白枫之间都发生过些什么,他伤你这么深?”
苏晓月拧眉,他老是以为她和白枫是曾经的恋人,他们像恋人吗?
“樊总又是被何人所伤?”苏晓月不答反问,把问题砸回到樊少明身上。
“与你何干?”
“那是我的私事,我想也是与樊总无关的。”
两个人都像刺猬,当有危险来袭的时候,本能地竖起了身上的刺儿,只想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让别人发现刺儿之下的身子其实也很容易受伤。
“你利用了我,就与我有关。”
樊少明找借口最厉害。
“你不是想利用我们父子俩亲近我大哥吗?我总要知道你利用我们的原因吧?”
苏晓月本能地解释着:“樊总,我说了,我儿时便认识了君总。现在算是故人重逢。”
他一提到君默,对她便是冷嘲热讽,说话夹枪带棍。
樊少明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子直直地倾压过来,一瞬间就把苏晓月困住,他锐利的眼神直勾住苏晓月的,不让她有机会逃避,冷唇扯动着,挤出讽刺的话来:“我大哥是君家的大少爷,你儿时就能认识他?你以为你是谁呀?”其实就是套苏晓月的话。
江易说了,她本是天之骄女。
他想知道,她原来是哪一家豪门的千金。
他甚至怀疑苏晓月不是她的真名,因为在他的记忆里,A市没有姓苏的豪门!
“我是苏晓月。”
樊少明:……
有股恼羞成怒袭来。
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是苏晓月。
苏晓月,见鬼的苏晓月!
“嘟嘟——”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有新信息的提示音。
她当着樊少明的面,也算她冷静了,被樊少明困在他的臂弯以及椅子之间,她都能冷静地拿出手机来看新信息。
信息是夏瑛发来的。
夏瑛一般不会轻易给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就是怕被白振宏的人发现,从而挖出夏瑛来。
现在发信息过来是因为苏晓月一直不回家,夏瑛无法与她视频,只得冒险发信息给她。
白老头让人挖了你母亲的假墓,万事小心!
苏晓月看完夏瑛发来的简短信息后,立即就把信息删除掉,不保留在手机里。
白振宏知道她把母亲以及外公外婆的亡魂迁走了,就会猜到她身边有人,也会明白再无可以威胁她的筹码,就会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干掉她!
她的公寓,不再安全!
仰脸,苏晓月灼灼地望着近在咫尺,莫名地盯着她唇瓣看的樊少明,眼镜下的美眸却闪烁着狡黠及算计,说道:“樊总,时间不早,我先走了。”说着推开樊少明,站起来就要走。
樊少明本能地就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淡冷地挤出一句话:“今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