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好在毕竟是假期前最后一天,都是些收尾的工作,倒也不费脑子。
临近中午,接到了梁一城的信息,说是有朋友要见,让他不用回家做饭了。
展森盯住屏幕看了半晌,直到phoebe过来敲门,说张总过来了,他才回神。
下午下班点一到,公司里的人立刻一哄而散。展森和和物业的管理人员一起,在大厦里转了一圈,确保所有的设备都切断了电源,该收的文件也收了起来,这才和张总出发去了医院。
大部分公司都是这一天放假,路上堵得是一塌糊涂。天色已经渐渐暗了,道路上的车灯亮成了一条绚丽的光带,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展森和张总各自开着自己的车,一前一后地龟速前进。
赶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两个人脸上倒都是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临近年关,即使是住院的病人,能回家的也都已经回家和亲人团圆了,医院走廊上冷冷清清的,夹杂着药物和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平日里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所以*设置做的相当到位。展益的病房在十五楼,展森和张总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护工模样的人刚给展益擦拭完身体,正在给他掖被角。
看到这两人进来,立刻起身点了个头。
张总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展益还是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按照他的病情,会晕倒是正常的,可一般经过抢救之后都是会很快醒来的,临床上还从没有出现过像展益这样,一晕倒就不醒的案例。
陈律师找了好多医生来检查,最后得出结论,说是展益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还真是讽刺,其实依照展益目前的处境,任是谁,都会不愿意醒来吧。
家里老婆孩子都没有任何的感情,只一个劲儿盯着他的财产,唯一的私生子虽然愿意接手公司,但对他也是没有任何父子情谊,更何况这个私生子还要面对自己老婆孩子的各种刁难。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塌糊涂。
展森站在床头盯住展益的脸看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发。那茂密的黑发中已经有了一丝白发的踪影,那风流英俊的眉眼,此刻紧闭着,没有一丁点生气。
张总在病房里来回踱了几步,默默叹了口气,径自推门出去了。
展森站在窗前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回过身来,看到展益正半睁着眼看向他,嘴角抽动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响,似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说。
展森把耳朵贴过去,“您说什么?”
展益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声音如生了锈一般,嘶哑得令人心惊,“...森森...你不要恨你妈妈...”
展森心头一跳,闭了闭眼,“我没有恨她。”我很爱她。
展益费力地抓住他的手,抻平了攥在手心,声音如破了的风箱,“...你...你是...我和徐虹结婚...之前...有的...”
展森的脸色霎时就变了,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眸色锐利而寒冷,“您说什么?那您为什么不和我妈结婚?”
展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艰难地喘着粗气,眼角滑出泪痕,手指徒劳地抓紧了被角。
“您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来。”
展森转身要走,病床上的展益用力踢了一下床,“你...你回来!”
平复了十几分钟,展益才终于算是平稳下来,能够好好地说话,虽然声音还是很嘶哑。
“你妈妈,不愿意和我结婚。”说到这里,展益苦笑了一下,“说是没有自信能栓得住我,你妈妈是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呐,她不愿意做那种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的事,如果结婚之后要像个怨妇一样,每天盼着丈夫能回家,还要时刻和别的女人斗智斗勇,她宁愿不要我。”
展森沉默不语。
展益抬手想抚他的头发,抬起来,却最终又徒劳地落在被单上。
“所以啊...看到你是这个性子...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展森冷笑一声,“那您呢?如果和我妈结婚,真的也会继续在外面找别人?”
“...我下了决心,要守着她,可她不信我。”
展森掸了掸袖口,“您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是想告诉你,你不是私生子,所以不要有负罪感,这些家产本来就该是你的,无论天宋他做什么,你都应该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