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直接摆摆手将人赶出去。
宁念之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后面三少夫人说道:“娘,我想找大嫂拿几张花样子。”
二夫人转头看她一眼,连宁念之都站在原地没动了,小苗氏嗤笑了一声:“三弟妹怕是要找大嫂说什么悄悄话吧?还说拿什么花样子,难不成,大嫂的女红比咱们府里针线上的娘子都要好?”
宁念之摇头:“我这针线,也不过是能拿的出手,毕竟,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儿还需要亲自动手做衣衫,二弟妹说是不是?只是花样子,我还真有不少,都会从京城带过来的,之前我娘也生怕我穿不惯这云城的衣服,特意写信送来了京城最时兴的花样子,前两天我就和三弟妹提了一句,三弟妹这才记在心上的。”
三少夫人略带着讽刺的说道:“二嫂,人不聪明就不要瞎说哈,花样子的多少和会不会做针线有什么关系?那些花样子又不是绣出来的,而是画出来的,你这样问,倒显得你连花样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别人指不定会误会你从不做针线呢。”
说完,就走到了宁念之身边:“那大嫂,愿不愿意好心多施舍我几张花样子啊?”
宁念之还有些吃惊呢,以前三少夫人在二夫人和小苗氏跟前,不说是唯唯诺诺了,却也是不敢大声说话的,今儿倒是爽快啊,竟然还敢讽刺小苗氏了?
大爷小苗氏也没想到三少夫人会有这个胆子,竟然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张着嘴巴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宁念之带着三少夫人从她跟前经过。
“娘,你看何氏!”小苗氏气急转头告状,苗氏却是没好气:“不过是说两句话,谁让你自己没反应过来呢,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这两天还忙着呢,你们两个还要争论补休,惹恼了回头都关禁闭去吧。”
说完也不搭理小苗氏,转身走人了,小苗氏气的要死,但人都走了,只剩下她自己,只能跺跺脚也跟着走人了。
“大嫂,对不住,又拿你当了挡箭牌了。”何氏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这几天,原继祖看得紧,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苗氏对他说了什么,这两天他都不让我到这边来。”
宁念之挑挑眉,原继祖,苗氏,这两个称呼可是有意思啊。难不成,以后不想过日子了?所以,对自家婆婆都要直呼姓氏了?
若是让宁念之自己选的话,她肯定是要选和离的,这云城比京城风气更开明一些,女孩子自己出门做生意的也有。何氏现在的处境吧,婆婆尖酸,嫂子刁横,小姑子野蛮,相公不喜,连孩子也没有,和离说不定是一条出路。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吧,相公靠不住,娘家又落魄了,连嫁妆都没了,和离之后也算是没活路了。
只能看何氏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若是强硬点儿的,和离更好,但她以前那样绵软,怕是强硬也强硬不到哪儿去,和离说不定就是一条死路了。
“没事儿,倒是你,你娘家的事儿,已经处理好了?”宁念之笑着问道,何氏沉默的摇摇头,端着茶杯也不喝,好半天,茶水都凉了,才说道:“昨儿,我娘家给我送信了,说是那几个债主上门,愿意宽限几天,想来这些事儿都是大嫂给出的力,所以,我想先来谢谢大嫂。”
“没事儿,只是宽限几句,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实际上,那些银子还是要给的。”宁念之摆摆手,示意听雪进去将匣子拿过来,然互推到何氏面前:“这是十万两银子,你清点一下,不管怎么说,人是最重要的,只要还活着,以后就能缓过来了。”
既然决定要帮,宁念之也不拖拉,只是,该写的借条还是要写的,她可不想和何氏一样,最后什么都落不到。
何氏满脸感激,眼眶红通通,捏着银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道:“大嫂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以后大嫂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我,赴汤蹈火,我全力以赴,大嫂的救命之恩,我记住了。”
说完,就想给宁念之跪下,宁念之赶紧将人托住:“可别,咱们两个是同辈的,你这样,岂不是折了我的寿?我不过是在银钱上面帮了忙,剩下的,我也帮不了更多了,你还是要另外想办法的。”
这案子属于知府衙门,宁念之插不上手,原东良不能插手,何氏的弟弟想要出来,就得另外走门路。何氏也很清楚这一点儿,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对宁念之说的,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爹还在的时候,也是有几个至交好友的,不错是写封信的事情,想来他们不会拒绝的,大嫂的银钱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没有这个,那些人就是想为我弟弟开脱,也是找不到什么说法的,大嫂的恩情,我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的。”
“都是妯娌,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宁念之笑着说道,又问了分家的事儿:“你到时候可是跟着二婶的,若是受委屈了,就到这府里找祖母说说话,我和祖母虽不能将你要回来,但留你住一两天还是能做到的。”
何氏点头,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这才带着银子离开。宁念之有些疲惫,之前不知道怀孕还好,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的,现在知道自己怀孕了,反而娇气起来了,今儿一天也没做什么大事儿,一到了晚上,就累的不行,连眼睛都不想睁了。
这边唐嬷嬷送走了何氏,回头就发现,宁念之已经闭上眼睛了,靠在椅子上,呼吸平缓,都睡过去了。
唐嬷嬷也搬不动宁念之,只好将人喊起来,让听雪映雪伺候着梳洗,然后赶紧将人给塞进被窝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派了廖嬷嬷过来,说是去庄子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现下就打算出发,问宁念之准备好没有,这事儿是唐嬷嬷负责的,宁念之转头看唐嬷嬷,唐嬷嬷就赶紧点头:“准备好了,现下就能出发,夫人,咱们去老太太那儿等着?”
于是,又去老太太那儿,再一起去外院坐马车。
宁念之怀着身子,马车准备的十分舒服,里面垫了七八层的褥子,又有七八个软乎乎的靠枕,还有小被子小毯子,云城的主要大街是用青石板铺的,十分的平坦,宁念之靠在车壁上,竟是半点儿没觉得颠簸。
“庄子特别大,有咱们两个府邸那么大,外面周围百里之内,都是咱们家的田地,佃户有很多,一个大村子呢,前两年因为战事,这租子就只收了四成了,明年年景好的话,就要提到五成了。”
“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是让你心里有个数,有些庄子收成好,咱们的租子就高一些,另外平时送到府里的菜啊鸡鸭什么的,也都是紧着这个庄子上的佃户人家买的,价钱比市面上贵一成,也算是额外给他们补贴了。”
“有些庄子上收成不好,这田地的土质不好,咱们就只收三成的租子。”老太太生怕宁念之无聊,特意挑了不少庄子上的事情说:“遇到这天灾*了,再适当的减免一些,咱们也不缺这点儿银子,没必要苛待了佃户。但是,也不能纵容了他们,有贪污藏私的,可是要严惩的。”
“咱们府里的庄子,有好几个是外地的呢,每年都是怎么查账的?”宁念之好奇的问道,老太太笑眯眯的点了点外面:“说不准,有时候呢,就让你祖父亲自去看看,有时候呢,就我老婆子到外面散散心,现下呢,你得空了,就和东良走一趟,就当是小夫妻俩散散心,轻松轻松。”
说的宁念之又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趴在老太太胳膊上:“还要带上祖母,到时候祖母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啊,祖父也肯定不会放心的,所以,祖父也一定要去。”
“小丫头,还会打趣祖母了是不是?”老太太忍不住笑,宁念之做了个鬼脸,有这样的太婆婆,自己可真是走运了,说不定,就是上辈子的福气全都攒到这辈子了。
老太太也高兴,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宁念之是个福星,宁家几次因为她遇危转安。希望老天保佑,有这么个小福星守在自家东良身边,东良将来,也定然平平安安,福泰安康。
“将来啊,祖母的东西都留给我们家的小宝贝儿,若是女孩子,就给她当嫁妆,若是男孩子,就给他当聘礼。”
“投胎是女儿的话,将来下面的男孩子也会听话很多,不会太皮实。投胎是儿子的话,下面的妹妹更受宠。”
“等夏天,咱们再去庄子上避暑,那边有一片林子,一到了夏天,庄子上就是一片阴凉,十分舒服。”
“冬天咱们可以找个温泉庄子住几天,唔,今年恐怕不行了,就怕小宝贝儿到时候急着出来,那明年咱们一定去。”
宁念之笑眯眯的只管点头,反正又不用自己收拾东西,就是坐马车赶路而已。等生了孩子,连马车都不用坐了,骑马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