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寒鸦笑了。
这个回答,在柳寒鸦看来,很有意思。
他想了想,说:“那么,如果有一个更好的世界,苏兄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呢?”
这样的话,对苏渐来说已经超过了所谓“肉麻”的限度,而有点恶心。两个男人之间发生这样的对话,不管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事情吧。
“不愿意。”
他老老实实地说,然后解释道:“这样的话呢,只能是男孩对女孩说,女孩对男孩说也行,就是有点不矜持——但是不管怎样,这种话不该发生在男人之间的,不是吗?”
柳寒鸦这一次无声地笑了,似乎是从苏渐的话里感到滑稽和可爱。
“那么苏兄对神,有什么想法?”
苏渐愕然,然后下意识地想到了王太一。他看了看柳寒鸦,确认对方并不是开玩笑或者无聊说说,这才说:“我对神,没什么想法。”
他不清楚柳寒鸦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说这些,好在白鹿书院很快就到了。
柳寒鸦闭上了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没有说,没有问,没有对苏渐提出那些古怪的问题。
但是苏渐仍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到了白鹿书院的大门前,苏渐停下脚步,问道:“柳兄愿意进去吗?”
一般来说,应天书院和南阳书院的学生都会就此止步。比如安白阳,他就不敢深入。除了那一次白鹿祭,这两家书院的弟子都不会进来,因为要避讳书院之间的旧怨。
但是柳寒鸦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笑了笑,先于苏渐走了进去,随意而行,漫漫而游,仿佛来到了自己的家。
苏渐可不想柳寒鸦在这里得罪书院的学生——他并不是害怕有人会欺负柳寒鸦,而是怕柳寒鸦会被白鹿书院某些偏激的弟子激怒伤人。于是他连忙跟了上去,说:“我们白鹿书院还不错,只是一小部分人比较自负,势利,其他也还好啦。”
柳寒鸦微笑道:“白鹿书院还是老样子。”
这时候,苏渐才想起柳寒鸦曾经在白鹿书院待过一阵子,说不定他比自己对这里还熟悉得多。毕竟,苏渐只是在这坐忘楼待过最长的时间。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喧闹之声,学生们激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震天作响。
苏渐心中陡然生起不好的预感,赶紧快步往前。只见一群学生在流云台前喧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人群中央,一个学生高声道:“雪族人入侵我大周国,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前线杀敌?”
“难道要我们看着大周子民血流成河,院长才肯让我们出手吗?”
“修行何用?不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保家卫国吗?为什么我们修行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够让我们的力量能够发挥吗?”
“前代院长有《器用论》,有用与无用之间,只存于一心。如果我们还不上前线杀敌,那我们要修行何用!”
“上阵杀敌!”
“……”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流云台上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