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季千语开着车随便的转着,直到找到一处停车方便的地儿,回过神来才搜出附近的医院,选了最大的一家走了进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以为自己随机的选择已经做到了最周全的考量,至少也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安全,殊不知,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掉落了某人精心设计、别有用心的圈套,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某个暗影的监控之中,因此不管她如何小心、怎样选择,其实身后都有个破坏者如影随形。
她前脚安然地进了电梯,后脚就有人冒充她的朋友急匆匆地拦下刚刚接待、还在整理路上的小护士,装模作样地随意说出了她的名字、解释了几句、就轻而易举地换掉了其中的那根长发。
季千语做梦都不会料到,这场阴谋,其实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爱情葬礼!
人世间,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意外,而是筹划已久的阴谋。
……
虽然内心是极力抗拒、无法接受的,甚至连自己的直觉她都觉得这是一场虚假的噩梦,但医院出具的这份报告无形中还是成了季千语心头的一道枷锁。好不容易把过去的心结像是过期的食品一样从心里丢掉了,没想到新的心结却这么快地又覆涌而来。
出了医院,开着车,季千语的心思恍惚依然,连导航都没有心思搜,就在路上随意地逛荡着,天地之大,突然之间,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不知道到底想去哪里。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刺痛了耳膜,她才蓦然回神,红灯处,戴上蓝牙耳机,她正要把电话打回去,手机却率先亮了起来。
“齐院长?”
电话是上次她跟婆婆一起去做公益活动认识的一家大型综合慈善机构的院长打来的,说是为了感激他们的帮助准备了小礼物、还有一些机构的证明资料跟荣誉证书之类的让她有时间过去取。
知道这些东西虽然都只是个形式,但除了是对方的一番心意,慈善活动的互惠价值也不容小觑,想了想,她便道:
“齐院长,那您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我正好顺路过去取!”
挂了电话,季千语便改了导航,去了齐福慈善福利院。
办公室里,拿了该拿的资料,季千语还收到了一本手工感激侧,上面贴了一些很有意义的合照,还有很多人的亲笔感谢留言,翻着,每一个定格的瞬间,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着,像是又回到了那些瞬间,感触颇深。
视线落在一张自己跟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的合照上,季千语的喉头也禁不住涌上了酸涩:
这个长得很漂亮却被晒得黑黝黝的像是裹了一层黢黑的硬皮的小女孩叫乐乐,不过才四岁,却因为贫穷跟是个女孩的缘故被抛弃在了落后的农村,因为没有吃食跟生病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竟然被烧成了聋哑人,眼睛也近乎半盲,笑得如此开心仅仅是因为人生第一次吃到了蛋糕,有了新衣服跟第一个玩具。
看着照片跟下面应该是小女孩的唇印跟抱拳的小手印,大约是笑着要跟她表示感谢的意思,季千语的心情一阵隐隐的作痛:
其实,如果换个环境,哪怕是个稍微正常点的家庭,她的人生应该完全不同了!
但她的病虽然是后天造成的,医生却说已经回天乏力,无法改变,四岁的她还什么都不懂,但这一生,却已经注定了艰难。
……
翻了几张下来,季千语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不少:比起上面的人,她何止幸运?
阖上纪念本,季千语很珍惜地用力按在了心头,仿佛这样,她就更能体会那些纯挚美好的情谊一般:“齐院长,谢谢了,这份礼物我真的很喜欢!”
“是我们该感谢封太太才是,感谢您对我们福利院的大力支持,这次过来,还让您又破费了!”
看着手中百万的支票,齐院长的眸底仿佛都有了泪花,脸上的不好意思也是非常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