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这傍晚才得空来寻你,近来铺子里抽不开身,可莫要怪我未曾顾及你。”
因得锦绣阁近来接的单子工期将至,薛云锦每天都要盯着绣娘缝制,自己则还要勾勒图纸,选材花样,着实忙碌,可她却一直记挂着苏盈盈,这倒让苏盈盈心里一暖,忙拉过薛云锦的手,笑道:“云锦姐姐说的哪里话,你能时时记挂我,我这心里感激的很。”
“不成想出了这件事,还好得寒公子相助,这才不至于酿成大错。”薛云锦唏嘘不已。
“姐姐,今日有一事想问姐姐,还请姐姐如实告知。”
薛云锦见苏盈盈面色凝重,不由心下一沉,问道:“妹妹可是想问我与寒公子是何关系?”
苏盈盈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点头,解释道:“姐姐莫怪,只是昔日即墨公子曾在翡翠阁与我碰面,想花一千两银子购买我的图纸,但当时我已与姐姐签订合约,自然拒绝了他,可后来想想,总觉得事出蹊跷,想来姐姐该是与他有过渊源。”
“不瞒你说,曾经在临南城,我因一衫翡翠玲珑裙的绣制而名动天下,只不过因绣坊处处受人打压,只得回至山水县,在临南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受即墨家照拂,与即墨公子也有过合作。”
苏盈盈秀眉微拧,她着实想不透何故在薛云锦受人打压之时,即墨寒不曾出手相助,不免心生疑惑,问道:“既然这样,那即墨公子当初为何要离间你我的关系?”
“他自然有他的苦衷,他身份高贵,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商女就这般不顾及身份,更何况,我与他,说到底,曾经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
“莫非姐姐曾与他比试过织锦的精绣?”苏盈盈忍俊不禁道。
“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自古以来,各界商贩都是互利共赢,没有存粹的友谊也没有纯粹的敌视,商套商,才能走得更长远。”
薛云锦忽而意识到自己说得可能对于面前的少女太过深刻,便面带歉意道:“说这么多,倒是有些自言自话了,我们合作的日子还长,日后你便会慢慢明白了。”
“嗯,姐姐,我虽腿受伤了,酒楼那边也准了我休养的假,可我这天生不愿闲着,就画了几幅草图,请姐姐过目。”
薛云锦从桌上取来几张图纸,仔细观摩,随后面露讶色,道:“这勾勒的可是山水画?”
“姐姐果然聪慧,一看便知,这平时里的织绣,大多是绣些花纹,样王室中的多以娟秀的牡丹梅花多些,可不曾有人用过山水画为图样。”
“是的,自我接管绣坊开始,确实不曾见有人这般做过。”薛云锦赞叹道。
“如若我们最先推出一批山水绣帕,势必会让居住在山水县的闺阁女子追捧,山水可分生动之情,定情之物以娟帕绣山水,在合适不过了。”
“对,其次是绣鞋,裁制的衣裳都可以融入山水图,盈盈,你当真是心思奇特,我这便让绣娘们做一个样式娟帕,回头让你瞧瞧。”
苏盈盈难为情地挠挠头,道:“薛姐姐,你可是忘了我对绣制一事只是有新颖的图纸构思,这绣制一事你还得问过我娘。”
“瞧我,光顾着高兴,竟忘了这回事,伯母自幼擅长女工,想来定可以与我们出许多主意。”
“嗯。”苏盈盈扬唇含笑。
“薛姑娘,我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不知合不和你的胃口,这便摆上桌来让你尝尝。”
“伯母费心了,盈盈身子不便,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屋桌上吃吧,这样让她方便些。”
“好。”李氏笑颜。
待李氏前去端菜的功夫,苏盈盈忙低声与薛云锦商议道:“云锦姐姐,近些日子可否替我留意买一个丫头回来,我想着我时常在酒楼开店,简儿更是在回春堂学医,不曾顾及家里,娘身子一直孱弱,少不得家里没人顾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