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秋的舞姿无功无过,虽谈不上上乘之姿,但好在舞得规矩,一衫红衣灵动,倒让不少公子拍手称好,反观即墨寒却只是微微皱眉,并未有过多赞赏的神态。
苏沐秋朝即墨寒痴痴看了一眼,随后面带娇羞回了自己的席位,而寻摸半盏茶的功夫,但见小厮搬来一架鸣鼓以及一展造型奇特的木架,上面以细绳固定系着宣纸,一旁搁着笔墨,让人不由开始揣度苏盈盈的用意。
“这又有笔墨又有宣纸,还有架鼓,这苏姑娘倒是要表演什么?”即墨凌好奇问道。
“盈盈向来喜欢创造新奇,各位倒不如沉心一观。”薛云锦抿唇而笑。
不到片刻,但见苏盈盈着一袭轻灵红衫缓步而来,未穿鞋履,一双纤白玉足点鼓而上,抬腕低眉,与乐曲交织。
她扬手拿起紫豪墨笔,轻舒云手,在宣纸让似笔走游龙一般绘祝贺之词,乐声轻泠于耳畔,而她飞舞的黑墨却在提写完书词之时又以巧妙翩然的舞步与其融为一体。
一曲众了,原本红衫白间的衣裙被黑墨润出一副极为娟丽的山水泼墨画,台席间掌声雷动,就连看惯歌舞的即墨寒,此刻已然面露惊色,想想当年新妃一舞动倾城,画间一颦一笑记录在内,足以惊艳,而苏盈盈舞姿虽有缺憾,但却被这新奇的表演恰恰掩盖了过去,弥补了所有的不足之处,似是连当年新妃之姿,也过及不上。
苏盈盈舞罢,福身面带歉意,“小女因未曾经过教习嬷嬷指点过舞艺,便班门弄斧想了这法子庆贺叶姐姐夫妇新婚之喜,还望勿要嫌弃。”
叶浮生此刻还未缓过神来,幸得身旁小厮提醒,忙笑道:“盈盈姑娘一舞足以惊艳,看来与薛姑娘在一起的佳人,当真是样样精通。”
“庄主谬赞了。”薛云锦笑道。
“方才那舞可有名字?”即墨寒挑眉问道。
苏盈盈微微摇头,言明,“并未取名,如若即墨公子有什么想法,大可说上一说。”
“那不如叫诗画惊鸿舞如何?”
“好,既有诗词泼墨,又有点鼓翩然之舞,妙!甚妙!”
叶清梦露出难得的笑意,她的夫婿更是大喜,与叶浮生商议该赏赐她些什么,反观苏沐秋,却无人提及她的舞姿,不由愤愤瞪了一眼苏盈盈,由着萧元莺拉着,这才未再生事。
“娘……”苏沐秋低声委屈地哭着。
“没出息的东西,就算输也不能落泪,若是让旁人落了话柄,取笑我们苏家无能,看你爹如何惩治你。”
萧元莺这般威喝,让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沐秋顿时停止哭泣,只是怨恨地看向对面席间谈笑风生的苏盈盈和薛云锦,紧紧攥住了拳头。
苏盛虽对苏沐秋今日做派颇为不悦,但毕竟是自己嫡女,苏家又无嫡子,唯有把她放在心尖上宠,本以为今日一舞能拉拢与叶氏的关系,反倒让苏盈盈抢尽风头。
心里纵然不悦,可面上苏盛并未表露分毫,而是与一众男宾客把酒言欢,席间饮酒,苏盈盈并不在怕,但她怕过多与原主身份背离恐生事端,便借故离了席间,朝庄园外的小路而去,并未唤身边的白芷跟着,一个人也落得轻松自在。
一路走得安静,直到通过曲折的长廊行至一小亭间,这才发觉一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定睛一看却是即墨寒,苏盈盈恍而一惊,笑道:“即墨公子,倒真是巧了,你怎么在此处。”
“不胜酒力,出来转转。”
即墨寒勾了勾唇角,看着苏盈盈身上这件雪貂大氅,道:“今日姑娘一舞倒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是胜在新奇,其实并非我舞姿绝佳。”
即墨寒静静地借着月光凝视着苏盈盈,忽而道:“但是你却让我眼前一亮。”
“公子说笑了,想来公子身边有不少佳人陪伴,我又如何能让公子眼前一亮。”
即墨寒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笑笑,“在姑娘眼里,我就是这般狂放不羁之人?”
“那倒不是,只是……”苏盈盈欲言又止。
“姑娘可否答应与我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