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过后,薛云锦照旧例在自家宅院设宴宴请锦绣阁的绣娘们,而苏盈盈则闲来无事,自己在膳厨里做些新奇的菜式,晌午钱贵和一行人前来拜年,苏盈盈便做了酸菜鱼,麻辣豆腐等改良版的菜式,几人吃得极为畅快。
等到午后过去,县丞亲自来访,这让李氏颇为惊讶,忙着正装前去叩礼,县丞那里肯让李氏行礼,忙虚扶了一把,道:“夫人这般做倒是折煞本官了,本官听闻苏姑娘在县里生意做的兴隆,又承蒙即墨公子抬爱,特送来实用的金镶锅铲还有一些器具,虽谈不上珍贵,但也是本官一番心意,还望姑娘和夫人笑纳。”
“大人客气了,大人为官知任,是山水县百姓的福气,若不是大人庇佑,我这生意怎会如此红火。”苏盈盈意味深长笑道。
“姑娘过谦了,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头脑,着实不简单呐,今日得了空便前来姑娘新宅院坐坐,沾沾喜气,便不久留了。”
言罢,县丞起身欲待要走,苏盈盈福了福身,道:“大人所送的礼物皆是实用,正巧寒公子初三要到我宅院来用膳,倒是可以用上一用锅铲。”
县丞听后自然大喜,忙道:“那便正好,本官先行一步,外面路滑,姑娘留步。”
等到县丞携一行护卫走后,李氏不免有些纳闷便问道:“何故要向县丞大人提及即墨公子?”
“娘,你怕是忘了,说到底,我不过是个生意人,怎能劳烦县丞大人亲自走一趟来给我送礼物,怕是因着寒公子的面子上,这才这般谦恭,既然这般,我倒不如说开些,反让他安心些。”苏盈盈解释道。
“确实是这个理儿,如今你得县丞大人重视,这怕是之前存了歹心之人也不会再生事端了。”
“嗯,娘,明日回去把从前的老家草屋收拾收拾,再找村里几个瓦匠修葺一下,虽然我们不在那里住着,也不能荒废了院落,偶尔回去看看,也有休息之所。”
“是啊,你和为娘想到一块去了,便依着你的意思办吧。”李氏笑了笑。
“还有一事,便是要当年问清楚程家婶子陷害我们一事,娘也别心慈手软,毕竟如若这些次品流入市场,锦绣阁必定名誉大损,这般不厚道之事,说到底还是起因于婶子。”
李氏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漫天飞雪,缓了好半会,才道:“我知道翠兰她家里不容易,只是倒不成想她竟走歪路,也不成想萧氏仍然不肯放过我们。”
“她们暂且放在一旁,程家婶子之事我必须要问清楚,至于她家里的事,我们自然也不必觉得可怜,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娘,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为娘何尝不明白,只是……唉,你看着办吧,毕竟事情已然发生,为娘若是劝你以和为贵,也说不过去。”
“娘还是懂我。”苏盈盈依偎在李氏怀里。
初二的雪依旧下的颇大,前往山村的马车车轮缓缓碾压过新雪朝小路而去,苏盈盈抱着暖炉掀了帘子,见马上便到山村了,不免有些欣喜,等到下了马车,许多村民驻足观望,这苏盈盈和李氏皆着流云锦衣,而苏简更是一衫青云绣,着实让人羡煞不已。
胆子大些的村民有的上来慰问李氏近来过得可好,李氏都谦和回应,直至进了自家草屋,这才发觉草屋冷的彻骨,安和忙去取了些炭火烧上,这才使屋里暖和了些。
“小少爷,夫人,小姐,村里的木匠来了,奴大致给他说了说,他说等开春修葺最为合适了。”
李氏让安和请他进来,因着是熟人的缘故,这木匠谭宗明也不曾说些恭维话,而是实实在在将用料包括修葺过程应该用的砖瓦分类一一给苏盈盈说了说,苏盈盈对这谭宗明有些印象,识得些字,老实又肯干,是村里头手头稍有富裕之人,便道:“谭叔的手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有谭叔监工,自然是好的,那这银两……”
“给上一两银子便成。”谭宗明诚恳道。
“谭叔这话说的,这屋子修葺里里往往这材料都要近一两,叔这辛苦可不能做不成数,便以五两的银钱给叔,费心些。”苏盈盈笑道。
“盈盈,当真用不了这些银钱,你叔我明白这些用料的钱,断断不能收这般多。”
“宗明,你便收下吧,你做活也不容易,这银钱你是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