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钱贵和身边的小四便去寻了马车,见钱贵和立于酒楼外张望,便道:“掌柜的,备好马车了,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等苏姑娘来了。“
钱贵和满意点头,对小四办事效率颇为赞赏,寻摸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得一年轻男子缓步而来,钱贵和正待疑惑,目光落于他身后的小厮身上,便顿时明白了几分,“苏姑娘,我还真是未曾认出你来,若不是常隐陪在你身边,怕是我还错把你当成酒楼的贵客了。”
但见苏盈盈她褪去女儿装,换了一身青墨色男子衣衫,发髻束冠,眉间竟有些许英气,还隐隐略带了点贵气。
常隐在旁笑道:“我家小姐也是为了名声考虑,今日便以苏氏苏青洵自称,还望钱掌柜谨记。”
“好,苏青洵,这倒是个好名字。”钱贵和笑道。
苏盈盈这般考虑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钱贵和的名声,如若自己以女子身份在外走动,尚且不论,与钱贵和一起虽有仆从相伴,但难免落人话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苏盈盈虽有心打破这局面,但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眼下保全自己和家人,才是要紧的。
钱贵和与苏盈盈合作多时,自是明白苏盈盈的用意,也十分钦佩她的才能,二人合作这般时日,不曾因为意见不合而红过脸,就连基本的思想碰撞都不曾有,钱贵和认为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对于年轻人的意见都要积极采纳,汲取新鲜的想法观念,这样才能让酒楼走的长远。
交代陈粒等人酒楼和火锅店的事,二人方才安心上了马车,一人一辆倒也不会有了风言风语,常隐坐于马车外,和马夫同看,瞧着这一路景色,倒也安静,与马夫攀谈间也大致了解了临南城一些酒楼的布置。
苏盈盈知道常隐是个心思活络的,能在这几个时辰间挑拣着重点询问车夫,倒足见他是个可以察言观色懂得言谈之人。
待到了临南城内,下了马车,钱贵和抢在常隐前头把银钱结了,看着这街区热闹非凡,不由叹道:“想想当年来临南城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时隔二十多年,倒真是大变样了。”
苏盈盈笑道:“原来钱老板也曾来过临南城啊,如今再度踏上这繁华的城,是不是心境大不相同呀?”
钱贵和诧异地看了一眼苏盈盈,竟未曾想到她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不由点头,“是啊,物是人非,当年来临南,这里还是一片荒凉,星点铺子只手可数,如今遍地铺子开业,街上热闹,倒是印证了朝代的昌盛。”
“走,钱老板,我们去前头瞧瞧。”
穿梭在热闹的街区,钱贵和想着这一路奔波,苏盈盈定是饿了,正想着寻个好的酒楼点些菜,便见得苏盈盈会心一笑,在一家包子铺停了下来,那包子铺的老板见苏盈盈气质不凡,忙热情上来询问苏盈盈要什么包子。
未待钱贵和发话,苏盈盈便付了银钱用油纸包了一些灌汤包走了过来,“钱老板,这灌汤包可不是给你我吃的,这个,大有用处。”
二人一路走着,钱贵和不由问道:“这灌汤包哪里都有,做法也是常见,但你不曾吃过,怎么知道它是灌汤包?”
苏盈盈扬唇,“怕是钱老板不曾常入后厨,这厨子的嗅觉多半是灵敏于常人,对于这些饭菜的气味品相都是有所研究的,都说看色选食材,气味辨调料,这话便是说的我们这一类人。”
“倒是奇了,方才我想着带你们去附近酒楼吃点好吃的,你倒是先买了包子,还不吃,莫不是留着好看?”
“钱老板待会便知道了。”苏盈盈神秘一笑。
二人从街区拐了个弯,苏盈盈径自朝街角处的几个衣着还算干净的乞丐面前,钱贵和虽满腹狐疑,但还是跟了苏盈盈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