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话实则是多虑了,小姐向来谨慎,今日在临南城也是跑遍了名家酒楼,做了观察,如何不会知晓凭着珍珑酒楼如今的发展定可以在临南城稳住阵脚呢?”
苏盈盈笑笑,看向常隐多了几分欣赏,“你倒是懂得许多,收敛了这般多日子的锋芒,也终归该露出来了。”
“小姐,常隐不才,但愿能给小姐分忧。”常隐恭敬道。
“唉,正因为一路走来太过顺利,我反而觉得不该这般操之过急,只是如今也是到了这步,便还是要大胆向前走了。”
“小姐有神灵庇佑,想来定会事事顺遂的。”常隐宽慰道。
回了雅兰苑已是入了夜,苏盈盈和常隐放缓脚步刚一进屋门,便见得红玉匆忙而来,急道:“小姐,不好了。”
苏盈盈心里一沉,忙问道:“怎么了?”
红玉哭丧着脸,不忍说道:“小姐,徐大夫病危,夫人和小少爷一早就让安和陪着去了山村,如今都这个时辰还不曾回来呢。”
苏盈身子一颤,扭头便朝外而去,红玉忙跟了过去,但又见苏盈盈倏地停下脚步,“红玉,你让白芷和夏荷看好雅兰苑,你和常隐随我去山村,常隐,你去寻马车。”
“是。”二人忙匆忙去行事。
马车一路颠簸直至到了山村,苏盈盈顾不得多想便朝徐清风院子奔去,刚稳住心神,便听得屋内传来剧烈咳嗽声,苏盈盈不忍,正待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之际,但见眼眶微红的吕氏打开门屋门,见苏盈盈立在外面,忙伸手拭去欲待要流下的泪水,哽咽道:“是苏姑娘啊,你娘和弟弟都在外屋呢,快进来吧。”
“婆婆,清风的病……”苏盈盈不知该如何问起。
吕氏强忍着悲痛,艰难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终究是命啊,我这孙儿,福薄,怕是……撑不了这几日了。”
苏盈盈恍而只觉得心里一揪,走向徐清风屋里,见他憔悴的病容,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康健,只是那漆黑温润的眼眸却仍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让人瞧见了便会觉得无比安心和宁静。
“你来了啊,盈盈,坐吧。”
屋子里只有徐清风和苏盈盈二人,李氏,苏简在外屋宽慰李氏,苏盈盈不可置信地坐了下来,但见徐清风又一阵剧烈咳嗽,伸手捂住嘴的布帕上沾满了血迹,他笑,却是那般风轻云淡,“吓着你了吧,这么晚了,你们一家还来看我,当真是让我心生愧疚。”
“清风……你的病当真治不好了?”
徐清风见苏盈盈这般担忧,展颜微微笑道:“人一生下来便早有定数,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态,你切莫挂怀。”
苏盈盈定了定神,走近徐清风,取下发间的那枚玉簪,柔声道:“这枚玉簪……”
“这枚玉簪可否还与我。”徐清风接过话笑道。
苏盈盈讶然,看向他幽深的眸子,依旧澄澈平和,未曾有一丝波澜,下一刻徐清风接道:“其实这送出去的物件当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只是我时日无多了……当初送你这枚簪子虽并不值钱,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咳咳。”
苏盈盈看着徐清风如此模样,强忍着泪水回应道:“清风,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
“只是你不忍心当面拒绝我,纵然你有再多华贵的首饰,只要是来见我,总会戴上这支玉簪……盈盈,我知道你对我更多的是兄长情谊,所以我从未有心逾越,我自知我配不上你,所以从未开口问过你得心意。”
“清风,你别说话了,你在咳血,你若再说话,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苏盈盈忙劝道。
“无用了,不过是这几日的光景,盈盈,这玉簪便交还给我吧,就让我带到地下,也好有个念想,你不会拒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