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派人仔细检查了苏宅后院水井,又盘问了看到李德失足落水的婢子和仆从,发现尚有疑点,水井处由砌石垒着,根本不可能失足跌进去,若说是自杀,李德尚有家人需得抚养,如何可能自杀。
“头儿,您看,这事要不要让这苏家的夫人去官府走一趟,这李德可是苏家夫人的仆从,也该是时候问话了。”
阿茶摇头,“还未有确凿的证据,暂且不能惊动苏夫人,毕竟事关一个妇人的名节,还是待仵作那边确认张氏的死因在做定夺。”
“是。”
小捕快忙去搜寻了一圈后便离开了苏宅,阿茶将这井台的模样大致瞧了清楚,正欲待要走,听得身后一小捕快喊道:“头儿,您看,这是……”
阿茶忙快步走至井台旁半蹲下身子伸手捻起松土处的一小滩白粉,为了安全起见,他差人请来了仵作和官府调遣的大夫前来,将白粉寻了布帕包起带回去仔细查验。
萧元莺因得在祠堂念经听闻捕快前来查探苏宅之事,不由万念俱灰,暗中差人去她娘家请命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然而自书信递出便迟迟未有回应,萧氏顿时慌了神。
“夫人,大小姐已派人接了回来,这会子在屋里吵吵嚷嚷,说是要见您,老爷瞧着心烦便将她禁足了。”
琦玉本不想将苏沐秋禁足之事告诉萧元莺以扰她心神,可苏沐秋如今性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不光咒骂县丞是非不分,还口口声声要将苏盈盈置于死地。
萧元莺揉了揉眉心,怨骂道:“这个蠢笨的丫头,到如今还不知自己的错处,禁足了也好,眼下我还没空料理她的事,一旦张氏之死抖出我来,那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夫人莫慌,如今官府尚未拿人,说明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即便有了,夫人矢口否认便是,任他们也无济于事。”
“是了,咬死不承认,想来他们也不会对一个无辜妇人动刑。”萧元莺神情松散了些说道。
自仵作和大夫验实了那白色粉末与张氏服用的药物皆是离魂散后,阿茶也掌握了一系列佐证,县丞方才得以开堂审理此案,苏盈盈与薛云锦早早来至官府等候,待苏盛携夫人萧元莺来后,苏盈盈轻瞄了一眼夫妻二人,却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萧元莺见她如此高傲,不由心生怨恨,开口道:“自己做的事情还好意思诬陷旁人,盈盈,你倒是好本事。”
“再怎么有本事也比不过夫人暗中推波助澜来的轻巧,不是吗?”
这一句反问噎的萧元莺哑口无言,苏盛一记眼神警告萧元莺莫要逞口舌之争,萧元莺方才作罢,退至一侧等待县丞前来问话。
因涉及苏家与锦绣阁之事,此案便着私下处理,但张氏与李德的死早已在整个山水县流传开来,令人意外的是,所指矛头并非苏盈盈,而是苏家的嫡妻萧元莺,流言四起,也少不得传到县丞的耳朵里,自上堂前,他特意吩咐捕快阿茶去探知了萧元莺的底细,这才发觉她曾与苏盈盈有过许多结怨。
“师爷,大殿既然吩咐务必要秉公办案,那你认为本官该如何办?”县丞问道。
师爷是个精明人,明白即墨寒虽然并未偏袒苏盈盈,但还是心向于她,不由道:“大人,这苏姑娘在山水县的名声一向很好,而这薛姑娘也是结实许多达官贵人,这怕是明里暗里我们都开罪不起。”
“你的意思是让本官多多偏袒她们二人了?”
“大人,我并非此意,而是认为证据既然搜集差不多,外头流言又都指向萧氏,苏家老爷是个风流人物,难保日后不会丢了官,倒不如……”
师爷附在县丞耳畔低语了几句,县丞转了转眼珠子,思考间不由笑意愈显,“这主意不错,左右逢源,权衡间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这证据怕只差是否是李德递毒药给了张氏……”
“大人,新的证人带到了,是指证李德递毒药给张氏的绣娘,现已带到后堂,等候大人召见。”阿茶负拳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