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远和阿福在苏盈盈府上渡过了一夜,翌日一早,府外便来了一妇人,穿着广绣锦袍,袍上多是镶绣的牡丹,朵朵艳丽,让人瞧着耀眼,头上手上的玉饰更为繁多,让人一见便足以知晓此妇人身份贵重。
妇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和仆从,见还未有人来迎,其中一婢子索性硬闯了进去,刚到前院,便被无意中浇了一身冷水。
“哎呀真是抱歉,未曾知晓有人无端闯入,这位姑娘可淋坏了,去里屋换身衣服如何?”白芷似笑非笑而道。
婢子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隐忍着不语,后头来的妇人倒是怒言,“一个婢子竟如此猖狂,难道你的主儿没教教你应有的规矩不成?”
白芷搁下水瓢,不紧不慢道:“这位夫人,婢子自知身份低贱,但最起码的礼仪也是懂得,夫人不派人来问过我家主子,便擅闯进来,婢子是该说夫人急性子,还是说夫人不懂规矩呢?”
“你!”妇人气结。
“白芷姐姐,外头怎么了,这般吵?”
白修远这时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瞧见熟悉的面孔,登时吓得一激灵,紧张道:“母……母亲?”
妇人冷笑,“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一夜未归,我派人寻你你不回,今日我特地亲自前来,你倒是好大的面子。”
“母亲,不是我不归,怕是您根本并不想我回去,而是碍于父亲的面子才这般来寻我吧?”白修远问道。
“你这不孝子何故说这般话,成日里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再过几日,青云寺的住持大师便要来府上洗礼,你身为长子,不光不替白府着想,还来人家的府上玩得忘形,成何体统?”
阿福这时从里厅出来,见了这妇人,顿时变了脸色,忙伏地而道:“夫人,您莫要动怒,都是奴的错,都是奴怂恿大少爷来苏姑娘府上玩的。”
“一个贱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妇人指着阿福骂道:“回去自己去祠堂领三十棍的惩罚,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一人做事一人当,母亲不必惩罚阿福,惩罚我便是。”白修远跪地而道。
“大白天的,外头何故这般吵嚷?”
苏盈盈身披一件绣梅外衫,未施粉黛,面容却娇素可人,见了白修远和阿福双双跪地,忙让安和去将他们扶起,随后抬眼看向在外头立着的妇人,笑言,“不知夫人是何人?”
妇人身旁的小丫头傲慢而道:“这位是白府大夫人王氏。”
苏盈盈虽心知肚明,可面上还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道:“王夫人既然不会管教身边的婢子,那倒不如让我替您好好管教管教。”
还未待王氏反应过来,苏盈盈身边的白芷扬手便给了那婢子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足够大,以至于打的这婢子有些头晕,再回过神来,白芷早已退至一边。
“这位夫人,您的婢子想来太过冒失了,擅闯我府宅,又抢先在您开口说话,这般性子怕是日后会招惹祸端啊。”苏盈盈意味深长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自知礼亏,本愠怒,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苏姑娘,这打也打了,修远毕竟是我儿,这是我们白府的事,还望苏姑娘莫要插手?”
苏盈盈浅笑,“并非我要插手,而是听闻夫人对修远一直打骂不休,似乎有想借旁人之手铲除其地位的念头,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呢?”
王氏听了这话,不由一愣,随后勉强笑道:“怎么会,修远也是白家人,其生母走得早,我疼他都来不及,怎会打骂于他,修远,回府吧,傍晚青云寺住持便要入府了,你身为长子,可莫要失了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