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相送,别无二话。若两边是平局,这几丸丹仍是前辈的,那几个神兽却是要归晚辈。”说完却是取出三个葫芦,却从一个倒了六粒雪白药丸出来分装在那两个空葫芦里,恭恭敬敬分送两人。
这两人何等人物?起先见绿袍不过堪堪炼就元神,连一次雷劫也未曾渡过,并不认为他能有甚好东西。即见了那几丸丹,却都微微动容,合沙道长还好,周萌却有些按捺不住,接过葫芦细细辨认一番,盖好匆匆収入怀中,却是猛的一拍绿袍肩膀,道:“好小子,这定神丹你从何处得来的,这赌我和你打了。”绿袍给他拍的一咧嘴,心下腹诽,嘴上倒老实将前些年得血灵芝的经历说了说。合沙道长接过定神丹,却也有些欢喜,却只取出一粒,拿个瓶子装了,葫芦仍旧给了绿袍。绿袍还待说话,他摆摆手道:“我还须渡一劫就要破界,多亦无用,有了这丹把握自又大了些,却是生受你的了。”绿袍本就是相赠之意,见他们都是修为高深之辈,别的东西也入不得他们的眼,这定神丹却是抵御心魔的良药,渡心魔劫得此到比一般的法宝都强,见他们肯收,也就放心了。这般前辈高人収了东西,自己捉那几个怪兽他们想来也不会与己为难。几人谈说一阵,那下边几个怪物也斗到了尾声,绿袍便发动大阵拿了。
却说那周萌接了那几个盒子一一验看,长叹一声,却不发一语,飞身出庙,远远去了,却是留下一句话给绿袍:“我不好白贪你个小辈的便宜,日后有事,但到终南山寻我,我若不在,寻我徒弟商祝就是。我受你三粒丹,日后报你三件事就是。”合沙轻叹道:“他这喜欢揽事的性子也不知何时能改,怕是日后还会有碍难。”绿袍不清楚他师兄弟的事,自不好做答。此时天色以晚,合沙招呼绿袍进寺里歇息。
合沙取过周萌放在桌上的几个盒子一看,笑道:“却是小友赢了,我师兄弟在这守了五年,谁都没看准。”绿袍笑答:“晚辈因只想要活捉这几个灵物,只好取些机巧,倒是误了两位前辈的事。”合沙摆摆手:“万事都有个因由,存在就是合理。我没门人弟子,却不愿将门中宝典交给自己师弟保管,你道是何缘故?”绿袍摇头道:“前辈是高人,所为必有缘故,却不是晚辈能妄自猜度的。”合沙叹道:“我这师弟性子太热,他几个门人弟子又不像甚善类,《合沙奇书》放他手中,难免不生事。”
绿袍见他说的是门中事物,自不好随意答腔。合沙却有些考量的意思,问道:“我看你天资算是不错,行事也颇知些进退,却是师出天蚕岭,习的是《百毒真经》,算是入了魔门之属,难道就不觉得可惜?不想转投正教?”绿袍肃容答道:“正邪之别,道统之说却不是晚辈这般修行浅薄之辈能理解的了的。只知道神仙亦是人做的,不忘了为人的根本就是。”合沙摇了摇头:“魔门之属,每多邪法害人,所习少不得将人抽魂炼魄,这也是为人的根本?”绿袍淡淡道:“我辈中人,以人神魂精血炼法之事,倒不算少见,晚辈也无须遮掩,别人晚辈自是管不了,但晚辈自入道以来倒也牢记一点。如非仇敌,绝不肆意伤人。但凡炼法,能不伤活人性命最好,但有所取,尽力弥补。”合沙笑道:“你倒老实,不似些人,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两人闲聊一阵,各自打坐入定。
合沙却是留着绿袍住下,谈些杂事,且不时指点些修行上的功夫,他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所习虽不同,但见识何其广博。绿袍能得指点,自是喜出望外,以师礼事之。绿袍自得了那《玄牝真解》,里边尽是些对大道的阐叙,却无有一些修习法门,这些时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见着这位真人着实是个有道高人,便拿出来请求讲解。合沙看了,却是笑说像这般天书只有所修相类或特殊体质者可见,旁人见了,只是无字天书。绿袍这本当是前者,和绿袍修的元神大道有些关系。细问绿袍成就元神和得书的经过,绿袍却是一一说了,只把那元神劫所见瞒下。他叹道:“你所修生之道倒和这玄牝二字相合,听你说得书和成就元神都在一处,倒不知到底是你合了此经,还是此经影响了你。这涉及长生之密,我也不得其详。”绿袍忆起书中之文背出些,请求指点。合沙沉吟良久,苦笑道:“著此经者胜我千百倍,这般文字需得对大道理解透彻,方才说得出来,大道无名,不可言语传之,这才称得上天书啊。”合沙说只能就自己的理解和绿袍说说,终归却还得绿袍自己体悟。绿袍得他指点,获益良多,更是恭谨。
因着此事,合沙道人却是做了个决定,他本无弟子,虽看着绿袍不错,自己又得他赠丹,到底隶属魔门,心性难定。合沙也是个不愿受人情的,便打算指点绿袍一番,算是还了这人情。不想绿袍敬重他,连这般宝贵的天书都拿出来,便换了心思,収了绿袍做个记名弟子。绿袍不想还有此节,能得指点已是自己运道,得了収录,虽是记名的,但这师父就自己一个徒弟,和入室的又有何异?当下大礼参拜。他和合沙道长都是旁门左道之属,却没那么多门户之见,一个就当自己多了个师尊,一个不过是収个代艺投师的弟子罢了。做了师徒,又自不同,合沙却是细细传授,过得年余,见绿袍尽得其所传,差的只是功行火候,这却是急不得的,方自行回了小昆仑境潜修去了,却将那《合沙奇书》留下,要绿袍日后访个良才美质传下道统,莫使他这一门断了传承。
绿袍本就成就元神,资质又是一等的,学来倒是快,但这门五行真气讲究水磨功夫,一时也难有成就,也不多想,日后细细用功就是。这一年,他倒又有些収获,他师徒住这庙,因是周围毒蛇多,就取名蛇王庙,这谷险恶,故一直是叫做恶鬼峡的。绿袍无事闲游时,又在左近抓了对独角吹蚺,这蛇也是蛇中王者,极其少见,另又有些异种毒物。绿袍取了那金蛛吐的丝结了个大网,用来扑捉活物倒是好用得很。另外得了师尊之助除了个神兽,名为葛烟的,得了个幼崽,此兽日后再提。合沙师尊回了昆仑,绿袍想着自己出来一年,得了好些好处,药却没采到多少,他亦向合沙求教过,却是说这毒入神魂确不好救治,只能看各人缘法。绿袍知道这意思是不怎么好,却也不愿放弃。因着身上东西多,只好先回百蛮山,再图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