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红紫光华,猛的缩小。那些火凤一个也不得脱。那网变得小小的一团,将那些火凤缚紧。那些火凤挣扎几下,不再动弹,变做九粒梧桐子大小的丹丸,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好似一团燃着的火。
那网直往下堕,看看将要着地,忽的冒出个怪人,一身白布麻衫,须发银白,形若山间老猿。这怪人眼中盯着落下网团,满眼贪婪之色,怪笑一声,声若老枭,道:“这物事也还有趣,待我拿回山去耍子。”
言毕,探手去抓,本来那网离他尚隔着几丈远,也不知他炼的甚法门,那手臂伸出却是猛的增长,一下就长了几丈,眼见就要拿到手中。这人大喜,嘴都笑咧开了。忽地啊呀一声,缩回手去,地上打个滚,头也不回,一道烟走了,连那网都顾不得了。
旁边闪出两人,却是宝相带着青草。青草那妮子笑嘻嘻的接了那网,宝相却冲着那怪人大声笑道:“老猴子,别跑啊,我那白眉针会顺人血气直攻人心脏,你跑起来,血流得更快,死得更快,快些回来,我给你治。”
那怪人闻言,却跑得更快,好似宁可丢了命也不愿见这狐狸。天狐见那人跑了,也不追他,四周随意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化光直往绿袍这边来了。
列霸多见得心头一跳,那灵丹已是无望,就待収了法宝回山。却见和自己对阵的那人一声轻笑。自腰间取出一物,淡淡道:“天王远来,无以为待,甚是惶恐。新得个物事,请天王赏评一二。”却将那东西抛出。
列霸多见那物迎风就长,转眼变得水桶粗细,十余丈长短,通体雪白,三头一尾,失声道:“三首灵蛇!”
却是这灵蛇长成,绿袍便随身带着,以便应用。那蛇一眼就盯着百毒寒光罩外头那魔刀,三个脑袋一齐点个不住,好似满是欢悦。绿袍见了,心中大定,淡笑道:“去吧。”那蛇得了他精血喂养,已是通灵,闻言,弓着身子,尾巴用力一弹,箭射而出,竟是无视那百毒寒光罩从中穿出,直取那七煞乌灵刀。那罩子却是分毫无损,真真奇特非常。却也是此宝的一桩异处,分合由心,可开可合。
列霸多见了,却是大急,这三首灵蛇以百毒为食,他这魔刀本是毒虫炼就,若是他炼到化合由心也还能和这蛇斗斗,偏偏差了些功候。哪肯硬拼。手一招,就要收回魔刀,却是没能凑效。原来那三首灵蛇一出来,三个脑袋一扬,齐齐吸气,那刀被它定住,往着口边扯。
这魔刀于列霸多过于重要,他如何肯失去。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猛的一拍胸口,吐出一口精血,双手连点,那团血化做几个符文飞到那魔刀上。那魔刀猛的光华大作,挣开束缚,倒飞回去。那列霸多吐了这口血,却是伤了元气,脸都白了几分。
还不待他有所动作,白芒一闪,但闻得此人痛呼一声,化做一溜绿光,直往西南飞逃。他那些毒蝗也紧随其后。
忽然,天外飞来一道青光,划破长空,直欲将那天也要劈成两半,生生将列霸多的遁光打断。但听的惨呼一声,一只手臂已是飞向半空。这人落在地上,面如今纸,断臂处血如泉涌,他倒也狠绝,也不管那断臂,借血遁而逃。
这一耽搁,那三首灵蛇却是将身变的小山峰峦般大,几个硕大脑袋一阵猛吸,将他那些毒蝗吞了一半。
这许多事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直把绿袍都看得目瞪口呆,摸不着头脑。那人和自己斗了几日法,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转眼就给人宰小鸡仔一般,打得只剩半条命,着实令人惊叹。
空中一声轻笑,闪出宝相来,直直看着那青色光影,似笑非笑道:“我方才在旁边偷偷赏了那不长眼的三根白眉针,这位道友却真真了的,一剑下来,连那人的遁光都劈开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绿小贼,莫不是你相好的给你出头来了?”
那青光敛去,一个背着长剑的黑衣女子临空而落,只远远闻的一声鸾鸣,一只七彩朱鸾已是飞至眼前,正好将这女子接在背上,正是那辛青萍。
她看也不看绿袍几个,冷冷开声:“这绿贼是我杀父仇人的弟子,他的命需得由我来取,哪个敢多手,莫怪我无情。”说完驱着那朱鸾回头飞去。余音寥寥,四野皆闻,倒似有意如此。
天狐自辛青萍现身,就不住打量,不想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去了。眼珠一转,围着绿袍打了两个圈,口中啧啧有声,道:“真看不出啊,你还有着这么大一尊靠山。”
绿袍摇头苦笑:“还靠山?要命的阎罗还差不多。你没听她说我这小命都是她的,只看她哪天高兴就来拿了去。”
天狐摇了摇头:“她要斩你早就斩了,还用等到现在?她这话一出口,你就是她无忧宫罩着的了,谁要动你,怕是要掂量一下无忧宫那位老宫主的分量吧。就今天周围可也来了不少人呢,不过这会怕是都得回去咯。”说着四下看看,皱皱鼻子,冷哼一声。
绿袍笑笑,也不好答话,収拾了一下。这狐狸却又凑过来问道:“你是见过那位老宫主的,她和这冰凤凰比如何?哪个好看?”
绿袍看她一眼,失笑道:“这才是你关心的吧,你直问和你比如何不就得了,还兜这么个圈子。”
那狐狸翻个白眼,哼了一声,气鼓鼓到下边和众人汇合。后头传来绿袍慢悠悠的声音:“那位老宫主艳压群芳,你也不输颜色。”
那狐狸闻得,头也不回,那脸却是绷不住了,嘻嘻哈哈跑到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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