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远一个小山头都削平了。经此一事,绿袍老怪算是打消了教她练雷诀的念头,并告诫了一番。生怕这妮子自己没事用来玩,打不到敌人,反把自己轰成了渣!
崔盈自是不知道这缘故,不然怕是说什么也不敢让她施诀了。青草连试几次,见使不出雷来,却犯了执拗性子,鼓着腮帮子,道:|“我就不信了!今儿非使出雷法来不可。”一个人在那里较劲。
崔盈看得一阵,也就兴致缺缺,懒洋洋的拉过地上躺着的易家兄弟垫在屁股下坐着,看看外边动静。
外头易家六人和绿袍老怪斗阵,那乾天雷火着实猛烈,落到那玄龟殿外边的海中,海水都煮沸了。阵内六人也觉得火热难挡,可也只能咬牙硬撑。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易家人才松了口气。可那上头蛊阵又是一阵变幻,这回倒不降火雨了,却是无数星光凝聚成白色光箭,落起箭雨来。不但不热,反倒寒气逼人,只一会功夫,那周围地上、海面就结了层坚冰。易家人也只得打起精神,催发剑阵,发出神火抵挡。
日升日落,周而复始。两边一连斗了七日法,易家众人以是精疲力竭。那易晟功行弱些,首先支撑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杨姑婆大惊,连忙上前查探,见只是脱了力,尚无大碍,方算放了心。
她到底爱子心切,见儿子都这样了,忍不住怒骂易周:“他们峨眉派要对付那血神子和这绿袍老怪,是他们的事。偏你要去逞什么能!听得人家几句好话就忘了自己姓啥了,招了这灾星上门。你看看,人家尚未掉一根毛,我就折了两个孙子,一个儿子。若他们真有什么闪失,老娘和你没完!”
易周苦笑道:“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长眉真人曾助过我们,理当相报,何况以后还有求到他们的地方。上回苦行道友上门相托时,你不也没反对。他只要我设法拖住这绿袍老怪一阵就行,也没要我们和这老怪死磕。这回那崔盈和那青草正好落在我们阵中,原以为是个机会,可借此连这老怪一并拿住。哪知道这人平素虽不见甚名头,却是这般了的?你也莫急,我们虽是难挨,可他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撑过这一阵就好了。”
而此时在易周心中难撑的绿袍老怪却悠闲得很,端坐云头,推动阵法,一面指点着女儿。倒不是他老人家真到了信手发招,所向无敌的地步,实则是占了阵法之利。
老怪所布周天星斗大阵能借助周天星辰之力,取用不尽,自生变化。那易周老儿的大须弥正反九宫阵却是借着所炼九口神剑之威,虽也借助了些地脉之力,到底有限。那神剑也是炼出来的,又有多少威能?更多还是靠阵法操控,演化些天地规则。
只是如此一来,更多就靠主持阵法的人了。这也正是周天星斗大阵能列于上古三大绝阵的缘由,自不是这九宫阵能抗衡的。当然也只有绿袍老怪这种熟演此阵的人方能发挥这阵法的威力。
易老儿虽也精于易数,最多也就是绿袍这级数。可绿袍老怪昔年却是和个比他还强的伽耶斯都,集结了两人之力推演,又有现成阵图在手,方有今日之威。
又斗得两日,绿袍老怪父女都有些乏了,瞥见远方一道剑光电射而至,到得阵前,猛得顿住。显出个很是矮小的少女来,这女子甫一现身,便高声叫道:“哪来的妖人,竟敢到我玄龟殿生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下头易周见了来人,早就现出身形,大声道:“静儿不可造次,这人是百蛮山东南魔教之主绿袍老怪,你非他敌手,快些退开。”
原来此女是易老儿的女儿易静,此时双方大阵已是将这一片天地封死了,若是主持阵法的不将阵势放开,旁人是过不去的。此时易周在里头,而绿袍老怪在外,自然将这女子的去路挡了。是以易周叫她避开,怕她遭了老怪毒手。
绿袍老怪要来寻易老儿麻烦,自是先了解了此人情况,倒也知道他这女儿。当下笑着对辛无忧道:“乖女,这是易老儿的老闺女,人称女神婴。她未随易老儿修行,因她和优昙老尼有些关系,故拜了云南昆明府大鼓浪山摩耳崖子尸洞一真和尚作师傅。此女本事不弱,且随身法宝众多,怕是易老儿和那一尼一僧的家底都给了她。你正好去和她过过手,印证所学。”
辛无忧闻言,立起身来,朝老怪行了一礼,往那易静迎去。这女神婴素来心高气傲,听了老父之言,虽小心了些,却未退去。见得那正主绿袍老怪未起身,只让他身边一个白衣女子过来。也不由起了好胜之心,按剑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