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骞儿送了两条玉锦给本宫,那玉锦可是锦鲤中最珍贵的品种,可刚到本宫宫里不过半个时辰,那玉锦就死了,追究之下,才知道这玉锦太过娇贵,还要择水而居,想来栖凤宫的水,那两条玉锦是看不上啊,可本宫实在是喜欢,正巧娴妃和元妃也对那玉锦感兴趣,本宫就一并将二人邀了来,专门到骞儿这儿来看看,不会打扰到你们吧……”玉皇后敛眉道,嘴角浅浅扬起的笑意,多了几分柔和,可眼中的神采,却是多了几分深意。
北似娴听着玉皇后的话,内敛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对那玉锦感兴趣么?她不置一词。
只怕,玉皇后极力相邀她们来太子府,怕不仅仅是看那玉锦那么简单吧!
“不会,不会,母后折煞儿臣了,母后随时来府上,儿臣都欢迎之至,母后,两位娘娘,那玉锦在殿下所居住主院里,儿臣这就带你们过去。”上官怜福了福身,举止之间,尽是端雅。
玉皇后满意的点头,敛眉之间,眼底一抹精光不着痕迹的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一行人在上官怜的引导下,绕过几个回廊,经过了花园,才到达这太子府中最中心的处所,主院里,一片月牙形的湖,将一撞房屋环抱着,四周皆是如画的美景,丝毫也不比皇宫的精致逊色。
“母后,那玉锦就在这湖里,每天这个时候,它们都会来这里觅食……”上官怜热情的招待着,娴妃,元妃二人看着透明的湖水之中,果然瞧见隐隐约约有两条玉色的锦鲤朝着这边游来。
“呀,那可不是么?”元妃惊诧的道。
话刚落,屋子里传来一声响,似什么东西打落在了地上,离房间不远的几人皆是一怔,齐齐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不是太子的房间吗?”玉皇后蹙眉,眉宇之间添了一丝担忧,“发生了什么事?上官侧妃,快去看看!”
上官怜一愣,立即领命,匆匆朝着那房间走去,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丝毫回应……
屋子里,百里骞方才从床上惊跳而起,那动静,就是匆忙之时,碰倒了床前的桌子,此刻,百里骞看着床上的女子,一张脸倏然惨白。
怎么会这样?
安九……不该是安九吗?可是,眼前这女子,那张脸……哪里和安九扯得上半分关系?
此刻,北柔也被惊醒,一睁开眼,便瞧见床下的太子怒瞪着自己,那双眼里几乎烧出火来,脑中迅速的跳出昨晚发生的一切,噌的一下,脸上一阵滚烫。
“啊……”北柔似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一般,惊呼出声,眼前百里骞的吃惊,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即便是这样,那眼神依旧让她心中莫名的如针刺一般。
“你闭嘴!”百里骞厉声喝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北柔,你给本太子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北柔咬了咬唇,拉扯着被子隐隐遮住自己的身子,目光闪了闪,“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哼,笑话。”百里骞眼底的怒火越发的旺盛。
“太子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出宫之时,见九儿姐姐在朱雀门外等着大哥,担心大哥出来得晚了,所以,便邀了九儿姐姐一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怎么会……”北柔看着自己身上的狼狈,泪水倏然落了下来,身体也跟着颤抖着。
百里骞的脑袋却好似被雷劈了一下,错了,一切都错了,玉无双的隐卫……抓错了人?!
“该死!”百里骞怒喝出声,此刻听得一阵阵的敲门声,更是烦躁,看着床上的北柔,这下该怎么办?
母后……想到昨晚自己对母后的请求,她们也该来了吧,可他要的是他们撞见他和安九,这样更是让安九无法逃避,可是,这个时候却发现,竟是抓错了人!
“来人,将门给本宫撞开!”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玉皇后的声音,屋子里的二人皆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得砰地一声,那大门轰然大开,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照得异常显眼。
而门口站着的人……
该死!百里骞禁不住再次低咒,意识到什么,忙慌乱的整理着自己无法蔽体的衣裳,可是,一切都已经暴露在了门口一行人的目光之中。
“啊……”北柔惊呼出声,这一次,是真的惊吓,她以为今日自己赖定太子,再去将一切告诉母妃,母妃为了她的清白,也定会促成她和太子的婚事。
她可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出,那门口站着的几人……
玉皇后……娴妃……元妃……还有上官侧妃,这……一时之间,北柔心里慌了,许是被这一切意料之外的事情吓得失了方寸,竟是隐隐啜泣了起来。
房间里,气氛近乎诡异,女子的哭声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越发增添了些许异样。
门口,看着这屋子里一切的人,都禁不住愣了,上官侧妃的脸,甚至倏然惨白,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太子殿下的房里,竟是这样一番风景,可颜侧妃已被关了起来,太子宠幸之人又是谁?
上官怜下意识的朝着床上望去,想看清那人是谁,可被子遮着她的大半张脸,怎么也看不真切。
元妃挑眉一笑,心中暗忖,这太子倒真是风流。
娴妃眼底却是划过一抹疑惑,玉皇后今日引她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一出吧,可是……太子宠幸女子,说来倒也寻常,玉皇后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的……除非,那被宠幸的女子有着特别的意义。
娴妃敛眉,脑中迅速的思索着,而此刻,玉皇后却是已经走了进去,眼底隐隐凝聚起一抹精光,朗声道,“骞儿,本宫怎么不知道你新收了一房姬妾?倒也是好事,这太子府上只有两个侧妃,那颜侧妃最近还不便,这也着实是太萧条了些,这丫头,你既然看上了,宠幸了,就看着许她一个名分,多一个人伺候你,给皇室添子,也不错。”
“母后……”百里骞蹙眉,想要说什么,可瞧见门口的娴妃,想到这北柔的身份,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整个人也跟着愣了片刻。
可就是这愣了的片刻,却已经失了说话的时机。
“还不收拾收拾,让本宫看看你?”玉皇后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依旧是那一贯的威仪模样,目光淡淡的落在床上那被被子盖住的人的身上,眼底一片冷光。
昨日在崇阳殿上,对于太子和安九退婚之事,她就已经后悔了,可她却没有想到,太子还有这等算计的心思。
强占安九么?呵,如果是这样,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来,安九继续是骞儿的人,二来,就算是北策那边,她们也想好了一套说辞,保准就算是北策,也不会迁怒于太子,反倒只会认为是这个女人的水性杨花。
玉皇后心中思索着,却是没有察觉到太子那异常怪异的神色,而被子之下,北柔的身体依旧颤抖着。
让皇后看看她么?
为何就连她也觉得,皇后好似有备而来,仅仅是一瞬,北柔便也猜出了什么,原来……参与这一切的,还有皇后娘娘么?
可是,若是皇后若是看见自己,并非是她心中所想之人,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北柔思索着,目光闪了闪,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她有任何退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稳定好心神之时,北柔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娴妃……
“姑姑……”北柔脑中一个闪念,下意识的唤出声来。
这声音虽小,可是,却足以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姑姑?她在叫姑姑……玉皇后首先蹙眉,娴妃,元妃二人也是看着床上那女子,心中多了一丝疑惑,突然,娴妃好似意识到什么,匆匆的上前,走到床前,拉开被子,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外之时,所有人都是一怔。
百里骞脸色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玉皇后原本威仪的脸上,此刻所有的表情都倏然僵住,而娴妃,看着眼前的女子,满眼的不可思议……
“柔儿?”北似娴轻声唤道,好似在确认眼前这人究竟是否是她所看到的。
“姑……姑姑……”北柔倏然大哭了起来,被子包裹着身子,饶是这样都能看得出她颤抖的身体所流露出来的害怕。
“怎么会这样?柔儿,你怎么……和太子……”北似娴温婉娴静的脸上,也是难看至极。
“姑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这里,我只知道,昨晚……昨晚我和九儿姐姐上了马车,不知为何,来了个刺客,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怎么会这样?姑姑,我……”北柔啜泣着开口,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只能一口咬定是这样,让太子以为抓错了人。
“刺客?”北似娴敛眉,她可不笨,一个刺客,却让北柔睡在了太子的床上,这意味着什么?
饶是细细一想,便能看出这其中不寻常的端倪。
北似娴敛眉,目光瞥了一眼百里骞,随即,落在玉皇后的身上,“好一个刺客!竟是将你送到了太子的床上,皇后娘娘,柔儿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发生这样的事,你说该怎么办?”
比起往日的温婉娴静,此刻北似娴的语气,多了一丝冷冽,饶是玉皇后心中都是一颤。
玉皇后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为何床上的这人会是北柔,应该是安九,不是吗?
可是……玉皇后打量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一双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瞪了一眼太子,心中的怒气轰然窜了上来。
这点事都能办砸了么?
当真是……玉皇后心中气急,怕是掳错了人了,可若是掳了一个寻常女子,那很容易就能打发了,可偏偏这人却是……北柔!
她可是北王府的千金,北王爷和卿王妃最宝贝的女儿,如今,太子将她的清白给占了,只怕……怎么也不好对北王府交代啊!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玉皇后心中正焦急着,却是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动静,那声音虽然不若往日端庄,可却也让人分辨得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卿王妃?她怎么来了?瞥了一眼床上的北柔,玉皇后目光更是闪了闪,下一瞬,便瞧见门口出现一抹身影,片刻也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屋子。
那人一袭华服,四十多岁,依旧风韵犹存,端庄的眉眼,隐隐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风情,能嫁给北王爷,又能在先王妃死后,坐上王妃之位,必然本事不容小觑。
卿王妃的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着,饶是看到玉皇后,也没有丝毫惶恐,只顾着寻自己想找的人,果然在床上看到北柔的身影,那张本就焦急脸上,微微一愣。
“柔儿……”杜若卿眉心紧皱着,只是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顿时浮出一丝怒气,目光瞥向太子和玉皇后,冷声道,“皇后也在?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么?”
那语气,少了尊重与敬畏,丝毫也没有掩饰她的愤怒。
她的柔儿一夜未归,竟是在这太子府,还是此等模样,这太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她北王府的女儿都敢如此对待!
“卿王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玉皇后扯了扯嘴角,从椅子上起身,对于这卿王妃,饶是她这个皇后也不得不多几分尊重。
“那请皇后告诉我,事情该是怎样的。”杜若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听着北柔的啜泣声,心中更是如刀在割着,阵阵泛疼。
玉皇后目光微敛,“儿女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百里骞身体倏然一怔,瞥了一眼北柔,蹙眉道,“母后……”
“你闭嘴!”百里骞话还没说完,便被玉皇后冷声打断,这骞儿闯了多大的祸,他当真不知道么?
北王府的产业虽然几年前便交到了北策的手上,可这个卿王妃,却始终都是北王府的当家主母,北王爷好些年都不管事了,在北王府,除了北策,便是这卿王妃最说得上话,岂是他们能小看的?
玉皇后瞪了百里骞一眼,随即转向杜若卿继续道,“两情相悦,再情不自禁,倒也无可厚非,既然如此,卿王妃请放心,这事情本宫定会好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杜若卿蹙眉,本想继续说什么,却听得北柔哭泣的声音传来……
“母妃……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可好?”北柔咬着唇,挂满泪水的脸越发的楚楚可怜,她不能让母妃继续刁难下去,母妃的出现,就已经让玉皇后不敢草率的处理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她只需要等,一定会等来她想要的结果!
北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百里骞,他此刻的脸色,在她眼里,分外的刺眼,可她却只能隐忍着,为了嫁给太子,现在一切,她都能承受,哪怕是百里骞的嫌恶与愤怒!
北柔的声音,让杜若卿瞬间软了下来,立即上前亲自为北柔穿好衣裳,看着她身上的狼狈,心中说不出的愤怒,扶着北柔临出门之极,更是淡淡的开口,“皇后娘娘记住你方才的话,这事情,我必定要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霸道的语气,丝毫没有将玉皇后看在眼里,玉皇后听着,心中也是气极,可面上却是讨好的笑着,上官怜亲自送几人离开房间,房内只剩下太子和玉皇后二人,玉皇后的脸这才彻底的垮了下来。
玉皇后走到太子面前,目光淡淡的停留在他的身上,突然,手一扬,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百里骞的脸上,百里骞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耳光,看着玉皇后隐忍的怒气,心中明白,自己这事搞砸了,是该打!
可是,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你倒是会办事,好好一个安九,竟变成了北柔,你昨晚怎么信誓旦旦的跟本宫说的?哼,你说必定让安九成了你的人,可现在呢?安九还是安九,变成你的人了吗?本宫跟你说过,安九聪慧敏捷,生性狡猾,不好对付,要多防一手,你呢?听进去了吗?”玉皇后冷声道,满脸怒气。
百里骞眉峰紧拧着,突然,好似想到什么,心中一怔,抓错了人么?当真是抓错了,还是安九……脑中浮现出安九精明的模样,百里骞身体一个踉跄,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母后,太子殿下,皇宫御林军来了一拨人,说是要进府搜查一个逃犯,还带了皇上谕旨,他们已经进了府了,臣妾……臣妾拦也拦不住啊……”
正此时,方才去送杜若卿一行人离开上官怜匆匆的赶来,端庄的身影,多了几分焦急。
“逃犯?太子府怎么会有逃犯?”玉皇后冷声道,心中更是不悦。
而此刻,百里骞的脸色却早已惨白无色,整个人如遭雷击,逃犯?没有谁比他更知道,玉无双可是在太子府啊!
她本该是被关进了慎刑司,此刻,是被人发现了么?
想到此,百里骞更是无措恐惧了起来,口中喃喃,“母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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