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海岩却有自己的理解——创作这种类型剧的初衷是什么?
总不能每一部戏都是坏人被绳之以法,好人欢欣鼓舞,那样的大家看多了,疲乏了,就会当成一个解闷的消遣,而不会思考太多,只知道最后坏蛋完蛋,就够了。
警示。
海岩觉得这才是拍这种剧的初衷,坏人不是生来就坏,他又是怎么变坏的——每一个观众,都可能是那个坏蛋没变坏之前的样子。
当观众看到跟自己类似的角色,最后却变成那个样子,就算不会过多的思考,但也不会无动于衷的觉得跟自己无关。
思考了,才会震撼,一念之差就是天堂和地狱,好人和坏人,有时候只缺一个机会。
就像被蛇咬了,大部分片子的着重点,都在怎么费尽辛苦的把蛇抓起来的过程,以及结果——抓住了。
最后杀了或炖汤或烧烤,大快人心。
至于被蛇咬的人,依然无法改变。
为什么被咬?可能……运气不好?
反正跟我有啥关系,我哪儿知道!
而海岩,想的却是为什么不能预防?
着墨点可不可以详细讲一下遇见蛇之前,遇见蛇的过程,以及蛇为什么咬他?
这就是警示意义,而不是单纯的说教——那么做不对!
赵保刚拿到这部剧后,如获至宝,在剧组前期筹备的几个月里,他已经翻烂了两次打印的版本,现在拿在他手里的,是第三版,而且已然卷边、泛黄,还有些烙印——烟灰烧的。
其实赵保刚对自己的戏一直都是很认真的,每一个环节都要确认无误,所以对环节中最重要的演员,更严格。
宁远之所以可以晚几天到,也是因为前一个星期,都是剧本研读,宁远保证自己虽然没到,但也一直在看剧本,赵保刚这才答应。
不过赵保刚也说了,最后一天,就是研讨。
“你要是没看,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哪怕你有老李他们撑腰。”
而上面那些,就是宁远在研讨会上滔滔不绝的话,看似脱离剧本,但却听得赵保刚和海岩连连点头,甚至海岩看宁远的眼神都多了些小星星。
这小伙儿,还真不是盖的,懂我!
到最后,宁远才缓缓说道:
“肖童这个名字,其实就点出了实质,他就是个孩子,天真,为了爱可以炙热勇敢,眼里揉不了沙子。而欧庆春和欧阳兰兰,实际上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理性、较真,一个毫无顾忌的感性,或者说任性,而她们的碰撞,以肖童为战场,最后肖童的死,让永不瞑目变成绝响,也点明主题。”
顿了顿,宁远说道:“独品不禁,永不瞑目,也给人内心的震撼!”
“说得好!”
海岩第一个鼓掌,紧随其后的就是赵保刚,原本还担心宁远没用心看剧本,现在他彻底放心了。
不过,赵保刚又开始担心起一个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在接下来的开拍过程中,宁远也发现了。
“咔!不对!宁远,你先别拍了,到一边休息一下,再找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