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帮个忙而已。”苏常寿身上已换了一身普通布衣,可再怎么掩饰,也遮不住那俊朗的眉目,他以前也是常出门的,外头认识他的人不少,只怕想混出去,却是难了。
明月略一沉吟,转身拿起身旁一个包袱,借着解包袱做掩护,偷偷将空间里那套做粗活儿时穿的布衣拿了出来,苏常寿的身量儿原本比她要高些,这套衣裳是她向莺儿要来的,穿着有些大,想来苏常寿应该能塞得进去。
苏常寿拿着手里的衣服微微有些愣怔,疑惑地看着她,女装?她还想叫他扮成女子不成?
明月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或许还能蒙混过去了。
七手八脚地将衣裳套在他的身上,莺儿燕儿在经过了最初的惊讶恐惧之后,也红着脸,壮着胆子给他帮忙,尤其是莺儿,见了那身衣裳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跟自个儿要衣裳了。
明月也不理她们疑惑探究的目光,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苏常寿带出去,若是被人发觉了,不光是他要死,她们全家以及外头这些亲友也都得跟着陪葬。
苏常寿虽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但眼中的不赞同却是显而易见的,别说他一个少年穿上女装有多滑稽,就是头上那光秃秃的脑门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分得出来吧。
明月亲自动手解开他的辫子,又从自己头上拔下几根压发针儿,将他的头发挑出一缕,从后头绕了过来,几经盘扭缠绕,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若不盯着脸仔细瞧,倒真有可能蒙混过去,只是,外头那些人能叫他们如愿吗?
苏常寿从车帘缝儿里向外瞧了一下,跟如玉纠缠着的那两个兵丁已经被人喝退,如玉已经被放行了,想来那些人很快就会查到这辆车,他的心底顿时一片慌乱。
“莺儿,把脂粉拿出来,给苏公子画一下儿,好歹别这么扎眼。”前头的车辆已经缓缓走了,没了如玉的掩护,他们得抓紧时间才行。
燕儿也学着明月的样子,将自个儿头上的发夹发针儿拔下来,想想觉得单调,又将一朵儿月白绒花儿簪在他的发髻上,“公子将就些,出了城就好了。”
莺儿拿着粉扑的手都在发抖,好些脂粉洒了下来,车里充斥着甜腻的脂粉香气,燕儿看着车外的动静,心中大急,“他们就快过来了,怎么办?”
明月的心也跳得厉害,一咬牙,从包袱里拿出那件镂纱缠枝花斗篷披在他的身上,刚刚裹上,车帘便被掀开了。
“呀!”
“姐姐,我怕!”明月在两个丫头的惊呼声中,猛地起身扑到他的怀里,身子瑟瑟地发抖,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颤颤地看着外头一脸凶相的兵丁。
苏常寿身子一僵,明月看似是受了惊吓才躲到他的怀里,实际却是把他的身子遮了个严实,他将她颤抖的身体搂在怀里,轻轻埋首在她散发着幽幽兰香的发间,只露一个光滑精致的发髻和耳畔轻颤的绒花儿。
“你,把脸抬起来。”虽然这车上全是女子,可不瞧清楚,他们也不敢这么马虎地放行。
明月抖得更厉害,身子又朝里挤了挤,声音里已是带了哭腔儿,“姐姐——”
苏常寿微微抬头,露出半边儿抹着脂粉的脸颊,头上一串儿银丝流苏摇曳,随即又低下头去,一副受到惊吓,却又全力护着妹妹的模样。
“我说你们好了没有,这车上可是只有女眷,再敢无礼,小心爷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见那两个兵丁只顾盯着明月的车,明武恼了,气冲冲要上前理论,一旁的明尚和马武李荣保也是一脸的铁青,只等一言不合就上前动手。
那两个兵丁却似未闻,其中一个甚至还往前又凑了一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车里搂成一团的“姐妹”俩,那妹妹只露半边儿侧脸,已是令人惊艳,那个大些的方才惊鸿一瞥,却是没怎么瞧清楚,想必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了。
“我说你们到底是抓捕逃犯还是趁机调戏良家女子啊,方才是戴佳爵爷家的小姐,如今又是富察家的女眷,你们是不是要把这全京城达官贵人家的姑娘小姐都瞧一遍才肯罢休啊?”一旁马上一个戏谑嘲讽的声音传来,令在场的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