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大步走向后堂,待丹房内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煽火捣药之人和那些丧尸武士的时候,诡影化作一阵黑风尾随而至。只见那二人走到一扇门后面,那门装饰得十分隐秘,旁人根本觉察不出,诡影在那门关上之前,闪进了门中,门里是一条狭长的甬道,诡影正走着,忽然感受到了阻力,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诡影低头一看,只见地上一道红色的印记,似乎被火烧过之后的痕迹,他立马就明白了,那是一道结界,他实在想不出,里面的人到底是何人,居然能画下结界。
诡影拿出白骨扇,想着用白骨扇破掉结界,那扇子虽然厉害,却也奈何不得,诡影看着那道结界,似乎很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看到地上一个熟悉的符号,似乎想起了什么,本想着转身就走,可是却想着如果待会儿那些人出来,或许见着人,能掌握什么线索,可是又怕耽搁太久,伯婴担心,左右为难之际,他选择留下来,等那些人出来。
朱砂回到衔岚殿,已经是深夜,一路上,她一直在想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心中觉得分外熟悉,可是就一直想不起来。这时身旁的阿兰问:“师父,你平日里出门都蒙面的,为何今日却忘了。”
朱砂刚想到自己那块面具,豁然开朗,嘴角扬起了微笑,道:“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师父你怎么了?”阿兰问。
朱砂道:“方才不是急坏了么,阿兰,你说方才见过我的有多少人?”
阿兰道:“算上那些侍卫,道士,也有十几二十人吧。我听清师姐说,师父不喜欢别人见到你的样子,特别是男子,要不要弟子替你解决了他们?”
朱砂道:“罢了罢了,大限将至,积点儿德吧。”阿兰不明白朱砂何出此言,总感觉朱砂虽然不可一世,可是心里始终有个芥蒂,她到朱砂身边不久,不明白的事太多,却又不敢多问。
朱砂回到自己房中,三途在榻上盘腿打坐,感到朱砂回来,抬了抬眼皮,朱砂笑道:“亏得外人传你不能人道,不然你整夜整夜在我这儿呆着,赵政可不要疯了。”
三途嘴角一笑,道:“你要是不给我找个老婆,我也不至如此。”
朱砂扯过裙角,心里略为得意,笑道:“你说,今日我在那臭老道的丹房见到谁了?”
“我还以为你要去很久,连明日的事都交代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见到谁了?”三途道。
朱砂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拿出那半块洁白如玉的面具,道:“这面具,是当年我做客无极殿的时候,闲暇时候用白玉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后来遇上了那冤家,觉得他长得和诡相似,想着能有几分慰藉也是好的,没想到那少年还真当了真,我走的时候,将这面具一分为二,一半在我手中,另一半,就留给了那冤家,方才那姓伯的少女说诡影先行去了丹房查探,那诡影,不过是带上了白玉面具的冤家罢了。”
三途点点头,道:“我也猜到了几分,诡影的确就是诡婧,这次你遇到他,可有什么下文?”
朱砂苦笑:“我都快不认识他了,走在路上才想起,话也没有说过一句两句,这辈子是不想再有下文了。不说他了,我去那老道丹房内,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我身边,出了叛徒。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她们有什么理由背叛我。”
“如何说来?”三途问道。朱砂又道:“我发现,在丹房之内,有几个丧尸武士,力大无比,他们声称,不死药即将练成,不过是护卫之用,我本无意查探,阴差阳错,我发现了在尸体头上的镇魂钉,头上还有起尸咒,控尸的秘术是五花八门,镇魂钉也是多种多样,只是那钉上的咒,和起尸咒,都是出自我门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三途一脸凝重,又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你虽然弟子众多,可是此番带入世的没几个。”
朱砂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何如此,我对她已经是百般忍耐,她平日里对我也算尽了心力,背负了不少骂名,个中隐晦不必言明,你多少也能意会一些,我倒是希望这只是我的臆测,是假的,她不是真的要对付我,或者菁儿。”
三途笑了,道:“我知道是谁了,不过,她为何要背叛你?没有理由啊?你若有何不测,她们能得甚么好处?”
“我也想不通啊,可是一联想,为何清儿到现在还未回来?到现在半点音讯都没有,月儿更似人间蒸发,我从没有我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会背叛我,因为我有些许差池,她们也不会好过,真是世事难料。”朱砂一脸失望道。
“你在那老道丹房中,可有找到伯桑?”三途话锋一转,问道。朱砂摇摇头,道:“我命铁血去寻觅,铁血的鼻子应该不会出错,可是在丹房内巡了一圈,没有找到。”
“铁血?就是你那根鞭子?他还有找人的本事?”三途惊讶道。朱砂解释道:“六道生七窍灵者,皆可受我朱砂不死之命,而铁血,却是个意外,当年我路过一处地涌岩浆,周遭尽是铁矿,铁矿被热度所熔,流到我脚边,也不知怎么的,也算我心血来潮,滴了一滴血在铁矿里,我不以为然,想着,铁矿又非七窍生灵,怎能受我朱砂不死命,一笑了之,后来,我去到哪里,都发现有一条银蛇跟着我,那蛇似是无鳞无骨一般,双眼通红,灵动非常,与我十分亲近,后来我才想起,我滴入铁矿内的一滴血,竟然化成了一条银蛇,却不能化成人形。就这样,铁血平日都是常藏在我袖中,而我平日里使的铁血鞭,就是它,铁血嗜血,嗅觉异常灵敏,莫说是在一个小小的丹房里找一个人,就算是要在大海中,也万不可能察觉不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