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次见到孔丘时,已经是二十年前。
时光如梭。
五十岁,对跨过形至境界的修行者来说,连幼童都算不上;李耳虽然未入至境,但形体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仍然是年轻人。
孔丘先是盯着李耳发呆。待接过那册书、翻看了几篇后,立刻就痴狂起来,干脆蹲到地上、目不转睛,甚至还激动出了眼泪,一副很是贪婪的模样。
李耳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孔丘根本没注意。
山丹丹也是哀伤了一下,然后留下几个弟子暗中保护孔丘,自己则去附近一个山上沐浴阳光。
孔丘几乎废寝忘食,日夜读着那册书,还不时写着心得、注释,居处书简成山。
孔丘也略知修行之法,他并不知,此时正在不知不觉跨入“专圣”的境界。
这种跨境的状态,加上周易本身的巨大讯息内涵,引发了显能的异常波动。
这正是伯阳担忧的。
开始很是细微,孔丘居住的周边隐隐颤动着一些不知名的能量。
五天后,半个鲁国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而且不知这种压抑来自哪里。人和人见面,总是互诉着想抓破一些什么东西,犹如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时刻就要发芽,破心而出。
待到第九天,孔丘的心里先发芽了。
他痛哭流涕,嚷着“悟得了,悟得了!”
天空蔚蓝而晴朗,大地上的草木迸发着勃勃生机,鸟鸣兽吼,似乎在庆祝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伯阳和山丹丹站在一个峰尖,静静看着喜笑颜开的世间。
世间来往的凡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压抑已去,欢畅至极,开心不少。
伯阳表情严肃,山丹丹警惕地看着山脚下的一条河。
原本安静流淌的河水,忽然有几处翻滚起来。然后,河水渐渐呈现出了黑色,如同倒入了无数的墨汁进去,最后染黑了整条河流。
“这是尝试?”山丹丹问道。
“正是,你把这条河的水换换。”伯阳答着,抬手挥了挥,做了一道长长的能量藩篱,把整条河封禁起来。
正在向河边走着的渔人,忽然发现,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到河边;
正在饮水的一些鹿麂,莫名其妙腾空跌到了岸边一丈之后;
几只水鸟明明看到了水中的鱼,却无论如何也捉不到;
水中的鱼儿浸在墨汁之中,有种生命即将结束的不好预感。
山丹丹取出竹箎,“呜呜”地吹了几声。
幽静的一段山谷内,几十株参天大树忽然拔腿行走,从林中走出,走入了那条河。
约莫半个时辰,那几十株参天大树尽变黑色,而那条河却几近干涸,露出了河床,大大小小的鱼虾在河床上蹦跳,眼见就要没命。
伯阳冲着另个山尖摆了一下手。
一抹红衣正襟危坐在崖顶,面前是一架透着神秘气息的古琴。
清角鸣响,不同的山涧中缓缓渗出了水液,然后形成涓流,继而汇成小溪。
无数的溪水从地势高处流下,注入那条河流。
河水汹涌奔下,瞬间一条清亮的大河复原如初,黑色不见。
山丹丹召回那些变得黑漆漆的大树,让弟子们搬了不少萤石放在它们身边。大树们把根系置于萤石之上,如同呕吐一般,把黑色的河水浇灌在萤石之上。
无数道黑气从萤石上升起,很快消散在空中。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场无声的屠灭。无数侵入显域的暗体生命,就此消亡。
孔丘读周易的第九天。晚上,天空无月,薄云,淡淡星光下树影婆娑。
孔丘居住的院落之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暗影,缓缓靠近了院落的篱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