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解的“神秘人”控制门派的方法。而接受指令或者消息时,只要见到土德陶埙,即知是本门最高指令或者极有价值的讯息,如同伯阳亲临,但持令者往往一个是蒙面人,看起来就是跑腿的。
自三位一体飞升那日起,再也没有人见过南山仙门的真正掌控人,土德陶埙从不有规律地出现,也从未有人一睹那位遥控着南山仙门者的真容,即使是几个洞府的家主,也是如此。
这令听希和若水最为伤心。
这母女两个都知道,即使相见,伯阳也绝不再是伯阳,不再是尘世中那个丈夫或者父亲。
人生终有遗憾、以及各种苦楚。
修行即是修掉人间的烟火气、修去人类自寻的各种烦恼,踏上另外一条似乎冰冷的路途。
尹喜没有私藏“道德五千言”,而是将之誊写数份,交给了各洞家主,之后便自己寻了去处,潜心修道悟真,尊崇一个“清”字,后世称“文始真人”。
至于徐甲及青牛,自觉重任完成,各自隐去,再无音讯。
数年之后,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但曾经轰轰烈烈的南山仙门,却逐步淡出了民众的视野;南山五峰,更是常年云雾缭绕,鸟兽少见,神秘莫测,很少普通人敢入南山探幽。
……
……
六年后,轩辕纪年两千二百一十九年,清溪小镇。
初冬,轻风扬雪,地上浅浅铺了一层白。
鹅卵石铺设的街道,蜿蜒而去,由于那层薄雪,顿觉有了清新的诗意。
街角一间小小的客舍。
客舍无客,只有角落一张桌上有人在饮酒,酒器讲究,乃是一个极为精美的青铜方尊。
那人眉发皆白,脸色却是红润有泽,虽已年近花甲,但气色绝不差于二十多岁的小伙。
客舍不见主人,这位老者想必就是主人。
清冷无客,想必会少些收入,但这老者却没有丝毫的忧虑。
铜尊触唇,美酒入口,“啧啧”有声。
无论谁看到了此情此景,都忍不住会心痒,这才是俗气、但有韵味的人生。
雪日暖酒一杯入腹,本就是天伦极乐之事;老人放下酒器,又抓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然后轻声唱道:“清雪清雪,独酌独思;凡人凡人,无知无虑”。
“好一个无知无虑!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客舍外传来,但笑声的主人却还没有出现。
饮酒的老者并未抬头,脸上亦无任何表情,仍然是倒了一杯酒,仰脖喝下,然后一口牛肉。
“嗵”地一声响。
老者面前的桌上多了一个桶,一个两尺高的酒桶。
“敝人乃粗野之人,不妨陪老先生痛饮一番,如何?”酒桶后露出一个硕大的脑袋,一脸虬髯,眉目粗犷,口大如盆。
“主随客便。”老者淡淡说道。
“那好,那就好!”大脑袋举起酒桶,仰脖灌了半斤酒下去,然后毫不客气地抓了几块牛肉摁入巨大的口中,老者盛牛肉的陶碟立刻见底。
老者也不生气,独自用自己的酒器又喝了一杯,也不招呼来人。
“敝人聂政,老者为谁?”那粗野的大脑袋自报家门,还要认识下老者。
“老者,聃。”老者居然回答,并不嫌弃来人的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