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腊货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徐之南把东西一放,便转过身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不得不说,陈徵把她的房子保护得很好,跟她交过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冰箱里干净得很,除了几样小菜外,冷饭冷菜一样都没有。
徐之南一边把西红柿和鸡蛋尖椒拿出来,一边对陈徵说道,“这些天你吃什么啊?”这样干净,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陈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个人不好做饭,随便吃点儿,尽量不剩。”他看徐之南抱的东西多,连忙过去给她接过来,放到砧板上。
那边徐之南已经过来开始淘米了,她对陈徵吩咐道,“你把西红柿和尖椒都洗了吧。然后,”她腾出手来指了指刚才拿回来的那个箱子,“那里面有香肠,把箱子打开,拿一节香肠出来,放到高压锅里煮一下。”
陈徵按照她的要求做了,那边徐之南已经洗好菜,开始切了。她把尖椒剁碎,然后烧空的炒锅烧热,放少量的盐,再把辣椒碎放了进去,经过简单的炒,等到把辣椒碎的皮弄破之后,就马上关火,拿起锅来,倒进早就打好的蛋液里面。
辣椒辛辣的香气即使是开着抽油烟机都抽不出去,她和陈徵被呛的直流眼泪,还好持续时间不久。那边香肠已经好了,等到高压锅把气放完,陈徵把香肠拿出来,放水里一凉,按照徐之南的要求切成小丁,然后跟着切好的西红柿一起,放进了已经煲好饭的电饭煲里。
徐之南把炒锅洗了一下,又重新放到灶上,等到里面的水都烧干了,锅开始冒烟了,倒油进去,再等油开了,将调好的蛋液倒了进去。一个剁椒鸡蛋,就这么好了。
她烧了一个小菜汤,等到把这些做完了,电饭煲里的番茄香肠焖饭也好了,陈徵端菜出去,她把饭盛好,端了出去。一顿简单而营养的午饭,就这么好了。
徐之南的手艺自然是不用说的,吃饭的间隙中她无意中看见陈徵一脸幸福,有些好笑。“我知道我做饭好吃,但你也不用这样高兴吧?”
陈徵脸上笑容一顿,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我......”他想了想,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难以言说的悲伤,“这是第一次,有人做饭给我吃......”他脸上虽然还在笑,但眼底却已经泛起了几分泪意。
徐之南一愣,随即有些喟然。陈徵的身世她再清楚不过了,对于当年他为什么会犯罪,徐之南可是有过详细报告的。
陈徵家庭情况并不好,父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妈妈把他扔给奶奶,自己改嫁他乡。他父亲因为家里穷,常年娶不到媳妇,有陈徵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奶奶年纪自然就更大,陈徵很小的时候就要照顾她。那个时候一天忙着捡垃圾挣饭钱,还要担起照顾奶奶的重任,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徵......是没人来照顾他。
更可悲的是,他的父母赋予了他生命,却连个名字都没给他取过。他一家都是文盲,爸爸死了,妈妈走了,奶奶眼睛不好,就“宝儿”“宝儿”地叫,徐之南才接手的时候以为他真的就叫陈宝儿,哪曾想,这后面还有这样的一番曲折。甚至,他的名字,都还是徐之南给他取的。
她眼中也有几分湿意。人人都觉得自己不幸,但比起真正不幸的人来说,时常觉得自己不幸的人往往还有转圜的余地。因为真正不幸的人是不会有那个时间却怨天尤人的。
她伸出手来,轻轻握了握陈徵的手。他的手有些瘦弱,上面还有老茧,那是在监/yu做工时留下的,并不像跟他一般年纪的男孩子那么细腻。徐之南笑了笑,宽慰道,“以后会有人对你更加好的。”
是啊,陈徵在绘画上那么有天赋,谁知道将来前途会在哪里呢?只要他从少年的阴影中挣脱出来,那便如同涅槃的凤凰,一定会一飞冲天的。到那个时候,就连年少时期的这段过去,与外人而言也不过是一段增长阅历的经历罢了。成功了的他,不管真心假意,总有人会对他比自己对他还要好的。
陈徵听了,脸上虽然还在笑着,但眼中却带着几分落寞。他笑了笑,算是回应。
可徐之南,她知不知道,自己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的好与坏,自己在乎的,从来都是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