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的秘技,我也不便详。只是你瞧这一滴水,在杯中便是茶,在空中便是雨雾,在地上便成江河,不是一个道理吗?”
他琢磨了片刻,恶狠狠地用剑戳了戳我地上的影子,道:“方才便是你将我打得如此狼狈的么!”
我觉得好笑,比了个姿势,月光照着影子便也跟着幻出离渊的架势。他忙一个后跳,才发现我不过是摆了个空架子吓唬人,默然与我对视片刻,尴尬地挠了挠头,两人便尽都笑了起来。
“你们真武的影,都是像我这样来的吗?”那夜里,影手里握着一张虚幻的卷轴,忽然抬头问我。
我们在杭州客栈已经等了两天了。我握着绢布对烛火拭剑,微眯着眼睛看向如水的剑锋,听他开腔发问了,便放下剑来:“并非如此。”
“我不够强,却一刻也不想多等,只能想些偏门的法子。”我着,将阴阳双剑轻轻还入剑匣之中,目光望向盘膝坐在暗处的影,问他:“你还未告诉我你惦念之事是什么?左右那人还未回来,索性先帮你将事情办了吧。”
“我?”他语调微微扬起,继而又失落地低了下去:“我忘记了。”
我一愣:“怎么会?那你何以在归元谷游荡数月徘徊不去?”
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将手中那卷轴挥散了,自走到窗前轻盈地一跃,便坐在了窗台上头。春雨才过,屋外的绯桃恰好开了,即便笼着薄纱似的夜色,亦十分娇媚可人。我觉得他用一个手肘撑着脑袋思考的样子十分可爱,笑了笑,亦走到窗前。
“你看,对影成三人。”我。
“只差了一壶酒。”影扭过头来,大约是看了我一眼,叹气道:“有酒我也喝不着。”他着,忽地自窗台一跃而下,轻盈盈落在铺满月光与树影的院上,手微一晃,便化出了我那阴剑的虚影来。
我在楼上看他舞剑,期初尚是我教他的剑诀,后来渐渐变得无迹可寻,却剑意盎然,激得满地落花循着他的剑飞舞,好似花也变作了剑,水也变作了剑。末了他挥散了手中的影剑,腾身一掠,又回到我身边来,低笑了一声,道:“我死而复生,非人非鬼,傍身之物竟仍只有剑。”言罢身影一闪,便栖入我剑匣之中去了。
我怔愣良久,既而手轻抚过冰凉的剑匣,轻声道:“现在不是还有我么?”
剑在匣中轻鸣一声,许是应我,许是笑我。
是夜我又梦到了秦飞白。他站在杭州城长街老树下,对我:“数月前得你指,受益良多。”
我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的是初见那日的比剑:“哪里哪里……”
“你得很对,水在杯中作茶,在天地间为雨……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万物皆有莫测之姿,何不能在我手中成剑?”他着话,眼神明亮得像盛进了西子湖粼粼的波光,语气里亦都是难掩的意兴。
你瞧,见面话还没三句,便又扯到了剑上来。只是万物为剑,得轻巧,可流水太柔,繁花易散,能将之入剑者,又有几个?可看他兴奋,我怎能泼他冷水?
“你得也对。”我头。
“口是心非。”他毫不犹豫地戳穿了我的客气话,却笑道:“我当然晓得这很难。我有一式剑招,叫做剑履山河。”他着,用剑比划了一下,似又按捺不住想比剑了,可既而却脸色微
黄昏晚霞、酌酒痛饮,石桥之巅、孤影沧桑
一曲孤乐,尽显柔情,江湖之事,过往云烟。愚生不才,行走江湖二十余载,而今却形同遁世。世纪已变,伊人已故,昔日金兰沧海桑田。明月当空,倚墙独行,酒壶渐空,孤影沧桑。
石桥之巅,断壁崖前,野草丛生,寒风刺骨。抬头凝望月光深处,伊人掠影翩翩起舞,吾之热泪盈眶,纵身踏云。崖之尽头,七彩耀人,雨露清新,溪水清澈,虫鸣鸟叫,犹如仙境。吾放声嘶喊,何知泪流满面。无奈,水中倒影,形孤影只。殇情乃何故,独行乃何故。江湖之心,儿女之情,铭刻心骨,痛之肺腑。景末情逝,酌酒痛饮,举杯伤神,醍醐灌。吾欲仗剑江湖,独行远处,一生对酒当歌,天地为铺。
转难眠,往事沉重,侠骨柔情,生不逢时。今之尘世,尔虞我诈,泛滥已成大灾。吾身在人世,情可遁世。而今,吾已体会“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之感受。世间奸谗辈横行,善人防不胜防,久而久之,善恶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