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放在我身上补偿。可惜,我不稀罕当别人替身。”书云笺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漆黑的双眸中泛着微微的冷意。额上发丝垂落,在她的脸庞上落下几道深浅不一的阴影,许是因为这样,她的脸此时看来有些阴森。
在书云笺出神之际,一双带着凉薄寒意的手附在她的脸上,紧接着,书云笺还未反应得及,北陵青便捏住她的两边脸颊,毫不温柔的来回拉扯着。
“年纪虽小,脾气倒不小。你觉得,凭你一个疯丫头能比得上当年名动天下的娥皇公主吗?”北陵青看着因为捏脸动作瞪着自己的书云笺,唇角的笑容犹如溢散开来的云烟一般,温浅的好像春日破冰后随风而动的泉水。
“比不上怎么了?我脾气不小我乐意,而且,我不仅脾气不小,我还记仇。”书云笺抬手,想要去捏北陵青。不过还未碰到,北陵青便向后移了一些。一瞬间,书云笺就够不着了。
胳膊太短。
书云笺脸一黑,有些不想说话。
而此时,北陵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于脸色很是不好的书云笺,北陵青依旧没有放开她,反而越加的用力。
“敏敏,看来这几年你在桃源县过的甚好,捏起来比以前舒服多了,又软又肉,至少长了几十斤。”
如此的话语,让书云笺想将北陵青从房间中踹出去。她就不懂了,北陵青在旁人面前,或是温和淡定,或是冷冽无情,或是从容不迫,或是安稳自信,为什么到了自己面前,就和小孩子一样?
又是动手又是动口,似乎不欺负自己,他就不舒坦。
“要你管。”书云笺抬脚去踹北陵青,因为习惯,她不自觉用了受伤的那只脚。
见书云笺踢向自己,北陵青准备避开。不过看到她的脚时,北陵青便没有动,就这样任书云笺踢了一下。
不过结果,疼的是书云笺。
“呃……”
脚上传来的刺痛让书云笺忍不住轻轻哼出声音,秀雅细致的眉也不禁紧紧蹙起。
“看你这般对我,想来我亦是让你心火不顺之人。再留在此处,就是违逆皇兄的圣旨,我可不能做大逆不道之人。“北陵青松开书云笺,唇角上浮现出的笑容,如锦缎,温润美丽。俯身,北陵青靠近书云笺,容颜似乎覆上一层罂粟的光华,温润其外,滟华其里。“敏敏,有时间,我再来找你玩。”
说完,北陵青站直身子,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之时,他突然停了下来,手抚上肩膀上站着的苏菲。
“敏敏,秦王那诛杀二字不过是障眼法,为的是想要惩罚你。毕竟,有诛杀二字在先,这之后他提出其他的法子惩罚你,也比较容易达成。”
北陵青的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却未曾迟疑半分。他抚着苏菲的毛发,五指在苏菲雪白的毛发中,似乎染上了一层细碎的如同白雪映日一般的辉彩。
“我不知道五年前你为何突然对萧景疏有了那么大的杀意?不过敏敏,你应该很清楚,任何事物都有对立的两面,天地、阴阳、冷热、亲疏、还有爱恨,甚至更多。很多时候都是因此致彼,你对萧景疏动过感情,否则你不会有如此恨意。而如今你压制着杀意,似乎是在等待某个适合发泄的时间,这个时间,不出意外应该是争夺皇位之时。”
书云笺呆滞住,双眸睁大的凝视着眼前的玄衣少年。她从未想过,自己就这样被他轻易看穿。
“十岁之前,你与萧景疏并无过多交涉,而十岁那年的某一日,你却突然恨毒了他。那些年我与你日日一起,真的看不出来,你于萧景疏情从何起。所以,一切应该都缘于五年前的那一日,一个无人能够猜测到的变故。”
听北陵青说到此处,书云笺拿起罗汉床上的大红色冰裂纹锦锻抱枕丢向他。
“你走,快走。”书云笺的语气与她平时很是不同,这种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觉,让她慌乱,就像是看到深埋在心中那个软弱的自己一样。
“看来,我都说对了。”北陵青接住抱枕,将其抱在怀中。他没有回头看书云笺,他很清楚,书云笺大概不希望她如今的模样被自己看到。
因为,他们都最讨厌彼此,也最了解。
“先前跟在我身后的人叫做楚葻,我已经吩咐他让人制作轮椅,一会便送于你。明日去宫中,你瘸着个腿,想必也不方便。”说完这话,北陵青便离开了。
透过门框望着外面澄净的天空,书云笺的眼瞳是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深暗幽寂。
这就是如今的北陵青!
沉默了许久之后,书云笺突然轻轻说了一句:“臭狐狸,把我抱枕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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