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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此事,书月楼有些无法自持的变了变脸色,虽说她心机深沉,性情也比同龄女子稳重,但终究只是十几岁的韶华女子,没有经过时间的历练,很多事情她就算再冷静,也不可能完全将一切视作无物。
“胡太医会自杀,跟畏罪自杀四个字完全无关,他会自杀,显然是为了遮掩什么,或者说是为某个人遮掩,这样的猜测,相信只要刚才看过胡太医临死前的模样,大概都会这样想。”书云笺说完,笑问着书月楼,“二姐姐觉得如何?是否也是这样想的?”
书月楼平静的一笑,神情已如最初,没有一丝缝隙可寻,“胡太医临死前的模样,的确引人深思,不过父王说了此事到此为止,再多思多想,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给自己徒添烦扰。”
“徒添烦扰,也比被人蒙骗要好。”书云笺语有深意,她凝视着书月楼,声音轻轻,“刚才,父王两次质问胡太医,在第二次质问胡太医时,他看了二姐姐一眼,之后胡太医的态度便有了明显的转变。”她仔细着书月楼脸容上每一处,将其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尽收眼底,“如此的事情,不知道二姐姐作何感想?”
书月楼睫毛一动,神情未乱,眼神倒先乱了,“郡主定然是看错了,胡太医只是给月楼请过几次平安脉,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可是,除了这个,在胡太医喝下那碗他亲手下有砒霜的药前,我亲眼看到二姐姐对胡太医做了这样一个动作。”书云笺说着淡淡一笑,右手抬起,食指附在唇上,中指抵在下巴之处,她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脖子微微一动,动作和先前书月楼对胡太医做的动作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到此处,书月楼饶是再冷静自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个动作并不能代表什么,郡主可不要胡乱猜测。”她的语气与刚才有了极大的差别,虽然很平静,但这话听来总不免有种遮掩的感觉。
“一个动作而已,也确实代表不了什么,只是在胡太医看到这个动作之后,便突然喝下毒药自杀,这样的情景之下,这个动作大概就有了别的意思,比如说,让胡太医自行了断,又比如说,拿什么人的命威胁胡太医。”书云笺笑容温和而安谧,好似朦胧远雾中的一座座颦颦远山,清雅淡泊。
书月楼微笑着,却也无声的沉默着,半响之后,她的眼中露出一点精光,“郡主着实是聪慧,目光也极为的敏锐,月楼着实是佩服。”她笑容一转,变得张扬而又妩媚,与她平时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有着很大的区别,“只是没有证据,郡主的话无论说与谁听,相信都不会令人完全信任。”
“我从未想过要告诉旁人,也并未想过要人信任我,只是有些事情,我很想弄清楚,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书云笺凝视着书月楼,目光幽幽,“二姐姐,本郡主的那些猜测,不知道二姐姐能否给本郡主一个正确的答案?”
书月楼只看着她不言,脸上的笑容未曾落下,反而越来越深。过了好一会儿,书月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之处,柔声道:“郡主这般聪明,月楼的搪塞以及辨别,这些种种在你眼中,怕是显得可笑而又幼稚。”她端详着书云笺,双眸中隐隐有几分嫉妒,“我自认行事冷静,心思敏锐,为人也是极为聪慧,但与郡主相比,似乎终究有些不足。”她的笑容有些嘲弄,似乎是对自己的嘲弄,“罢了罢了,郡主想要一个正确的答案,月楼便给你。”
“好,那本郡主说着,二姐姐听着,听完本郡主所言之后,二姐姐再告诉本郡主正确的答案。”书云笺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她本来以为书月楼可以在自己言语的陷阱中撑到最后,可不想说了一半,她便顶不住了。
不过,书月楼会如此干脆,还是因为书云笺将事情分析的透彻正确,听着书云笺这些完全属实的猜测,书月楼有种所有事情都会被书云笺知晓的错觉,所以她在书云笺的言语之下认输了。
“二姐姐,胡太医是受你之命,向红夫人下毒的吗?”书云笺问。
书月楼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
“那么二姐姐向红夫人下毒,这原本的目地应该是为了杀了红夫人的同时,再嫁祸给本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