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上召自己议事,首辅在场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不过--
自己足足在午门外等了一个时辰,并没有看见温体仁的轿子啊!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温体仁来得比自己还早,而且是一来皇上就召他进宫议事了。
莫非皇上提前召温体仁是议别的事?
这也不奇怪,皇上“日理万机”嘛,自己辽东那档子破事儿,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而已……
张力一抬头,只见温体仁面露微笑地看着自己,这种笑意让张力不寒而栗。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张力的眼睛眯了起来,温体仁这么看自己,难道他刚才与皇上商议的乃是辽东之事?
“张爱卿,先前祖大寿上书,说你将宁远中右所占了,可有此事?”
崇祯的声音很平静,让张力听不出任何多余的信息来。
张力不敢大意,连忙禀报道:“启禀皇上,微臣远赴辽东,屯田练军已经有些时日了,还算是略有成效。有些宁远卫的军卫城池,微臣已经帮皇上拿下了!”
张力这话说得漂亮,公忠体国嘛,所有功绩,自然都是为了帮皇上控制辽东。
崇祯面无表情,低低地回了一句:“唔,张爱卿有心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温体仁突然说话了,一开口就让张力魂飞魄散!
“启禀皇上,臣温体仁请诛张力以谢天下!”
……
张力一脸震惊地看着温体仁,瞳孔立刻收缩了起来!
温体仁!
这--
张力冷冷地看着温体仁,并不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
他温体仁不知道自己是崇祯在辽东的一颗棋子么?
杀自己“以谢天下”?
自己有这么值钱吗?
保和殿内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不,应该是诡异!
因为崇祯皇帝,竟然一言不发!
张力的心悬了起来,这是什么套路?!
崇祯不说话?
自己在辽东干的事,摆明了都是与辽西将门在作对啊!
不行,自己要反击!
等温体仁继续说,看他说自己什么罪。
崇祯看了张力一眼,又看了温体仁一眼,终于开口了:“温爱卿,你此话何意?”
温体仁冷冷地瞥了一眼张力,上前两步,朗声道:“皇上容禀。张力名义上在宁远屯田练兵,实际上干得都是抢掠商行的勾当!”
崇祯眼睛微眯,一脸惊讶:“哦?竟有此等事?”
温体仁又偷偷瞥了张力一眼,接着道:“山西商人已经写了万民书,呈送到了微臣这里!那些受难的商人声称,若是微臣不能秉公处理,便要敲登闻鼓向陛下喊冤!”
登闻鼓古已有之,明太祖朱元璋也在午门外设立了一面登闻鼓,并安排专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诉,皇帝必须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责。
张力一听温体仁说的是晋商那事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若说自己无视大明规章制度,图谋不轨云云,那还真不好解释,说晋商么,本少爷只能呵呵了。
崇祯看着张力,皱眉道:“张爱卿,真有此事?”
张力目不斜视,压根儿也不看温体仁,上前了两步,朗声道:“启禀皇上,臣不敢隐瞒,确有此事!”
温体仁立刻厉声喝道:“张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掠商旅?皇上派你去辽东乃是牧民,你却做出这等勾当!”
张力看着一脸狐疑的崇祯皇帝,“沉痛”地道:“皇上,敢问微臣平宁远兵变,所需银两几何?”
崇祯皇帝一怔,缓缓地道:“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七万两。”
张力紧接着追问道:“叛军要价几何?”
崇祯皱眉道:“百万。”
张力点到即止,立刻又换了话题:“皇上,敢问微臣在宁远屯田练兵,朝廷一共拨了多少银饷?”
崇祯忽然肉痛了起来,恨恨地道:“一万两!那还是朕发的内帑呢!”
张力还要接着说,然而老练的温体仁又怎么可能张力无限带节奏?!
张力有萧何计,他温体仁自然也有过墙梯!
温体仁立刻高声打断了张力的节奏:“启禀皇上,大明九边军饷拖欠已久,并不是只有辽东一处欠饷。若是其他边镇也学着张力劫掠百姓,臣恐他日将有不测之祸!”
张力冷笑了一声,温体仁这意思是说本少爷将逼反百姓。
啧啧,真真是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呀!
大明朝造反的人可就多了,还用得着本少爷去逼?
若说到官逼民反,请问陕西、山西、河南的那些流民是怎么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