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少主大人不必客套,这回带我来这庄子内,所为何事?”萧衍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以后难免要在这住些年头,熟悉熟悉也好。”李泰淡淡道“你看这堂上地图。”说着他指了指墙上“这便是流球全景,此处位于我大唐最东南,与福、泉二州隔海相望,原来本无人烟。可五年前关内又闹起饥荒,流民失所,我便接了一些人到这流球建屋耕田。如今五年已过,你看看,这流球西北沿海,已然落成十七八个村落,再算上这中间的聆月庄,一共一万二千多人。”说着,他欣然笑着。
“那你可是孤岛的海皇帝了!”萧衍嘲讽道。
“你说什么?”陆展双闻言不悦。
“诶,展双不必动怒,他说的没错,我在这儿就是个土皇帝。”李泰摇着扇子,缓缓说道“这皇帝养不了的难民,我来养,同样是济世救人,也不丢人嘛”
萧衍闻言点头“此举也是大大的善事,无论如何总算安顿了百姓。”他想起丁三之前提到饥荒之事,不免赞同“可…”他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紧“可你以后要做那大事,怕是害了这些人的性命!”
李泰听了点头笑道“这是他们的命。”
“命?你倒是说的好听。”萧衍不屑冷笑。
“是啊,我当年擅做决定把百姓救了过来,现如今他们也是安家立业,各得其所。如若祸事来了,也是他们命中该有这一笔。”李泰回道。
“是吗?你救了百姓,这不否认,可你为什么不放他们回中原,反而绑在自己身边,留为己用。”萧衍沉声道。
“我倒是想过,可是…”李泰拍了拍陆展双的肩膀,后者替他说道“可是百姓们不愿离开流球。”
“怎的?你给了好处?”萧衍一愣。
“非也,非也,我这里该收的税一样收,犯了法的一样责,只不过…”说着李泰又停了一停。
“只不过什么?”萧衍有些不解。
李泰转身落座于堂上,朗声道“只不过,我不欺负百姓,所以他们不愿回中原罢了。”
“这…”萧衍听了眉头一沉,心中不免暗暗赞同,“这中原当官的鱼肉百姓怕是见怪不怪,在那饥荒之年还会抢夺百姓的口粮…如若这流球岛上真的如李泰所言,那么百姓又何尝不想留下来呢?”
“萧衍,你说我讲的对么?”李泰端着茶杯,打趣着问他。
后者听了淡淡点头“如若属实,有理。”
“好!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流球小岛的情况,那么我该和你说说,这次喊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李泰一笑,拿起纸扇又点了流球北面一个大岛,“这儿叫东瀛,是个大岛国,人口也不少。所以嘛,这争权夺嫡之事是免不了的。”
李泰说着,转过身来正色沉沉“他们之前的皇帝叫苏我入鹿,去年被人推翻了,如今这苏我入鹿的族人便流落在了流球东北的几个小岛上。他们人数不少,怕是有三千之多,可这些人与我们大唐百姓却是不同,他们依靠海上掠夺,专干些匪徒强盗之事。不仅对福、泉、台、潮等几州骚扰不断。今年春末,居然还来我流球抢掠,我失职防范,致使五个村落被毁,六百多人被掠,死者上千。”李泰说道这里,双拳攥紧,眼露寒意。
“嗯…”萧衍琢磨了一会,开口道“你莫非是让我帮你除去这倭寇之患?”
李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萧衍不解。
“倭寇之患,古今有之,如何除的尽,不过….”李泰转口笑道“如果你去杀了他们的头领,教教他们我这儿的规矩,我想这震慑要比打仗来的实惠。”
萧衍闻言点头“有理,杀一人而慑四方,不战以屈人,上策。”
“这么说,你同意了?”李泰笑道,“这事本来是离凡去做,不过你说愿意替他做事,我便给你这机会。”
“此事也算为民除害,颇和我心意,我愿前往。”萧衍点头。
“那好,我这就差人给你说说那寇岛详情。”李泰闻言大喜。
“且慢!”萧衍摆了摆手“事我是同意做,可这买卖却没谈。”
“你还想谈什么?”李泰好奇道。
“哼,此处你事事做主,万一我办完了回头你不认账却又如何?”萧衍冷冷道“再者,我说替离凡帮你还有后话,你须放离凡自由。”
李泰双眼转了几圈,“如若你这次完成的漂亮,我就答应你,君子一言,绝不反悔。”他想了想,“要不我们签字画押?”
萧衍摆了摆手“那倒不必,反正你是少主,你想耍赖便是签一百张纸也是无用,不过我萧衍要你记住,这次我信你才帮你做事,如若你失了言,那么以后休想我再出一分力!”
李泰眉头一皱“这么说来,你这威胁也是有用,我得你无非让你帮我办办差,你若尥了蹶子,我也得不偿失。第一时间更新”后者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好,你尽管去办这事,成了之后,我定然信守诺言。”李泰诚恳般点了点头。
萧衍闻言满意,拱手道“那在下告辞了,何时出发,还请告之萧某一声。”
“不送。”李泰淡淡行了一礼,平平道。
等萧衍出了堂去,陆展双这才开口“少主,这小子忒的傲气,这事不论叫羽生还是我去,都能办妥,干嘛非要卖这小子一个人情?”
李泰摆了摆手“此人心性甚高,不愿欠人恩情。那么对这般奇人你想收他归心,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不妨让我欠他人情。你要知道这世间瓜葛无非恩怨,谁欠谁都可以,多来几次嘛,哼,这交情他不认也不成。”说着他望着萧衍离去背影淡淡一笑。
“明白了。”陆展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盏茶之后,萧衍回到丁三住所,只见一个女子身着花布粗衣,鬼鬼祟祟在门前徘徊,他心中一奇,悄悄走了过去。
“丁三哥怎么大白天睡觉,真奇怪,我那宝贝再不看可就不好吃了。”女子双手胡乱摸着脸庞,说得话也是让人不解。
“你在干什么?”萧衍突然拍了拍女子肩头,开玩笑道。
女子周身一颤,回头看了看萧衍,“啊!有贼!偷粮食的贼!”片刻,她大叫起来,“你是那偷粮食的江湖宵小!是贼人!”双手死命打着萧衍。
“姑娘,你做什么!我是丁三的朋友啊!”萧衍见那女子疯疯癫癫,也不好用那武功,只能足下抹油,溜之大吉,可那女子见状却不依不饶,追着他满院子跑,只引得路人侧目莞尔。
“谁..谁啊!”屋门吱呀一开,丁三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诶!七…七儿?你…你和萧衍玩的什么?”丁三挠着头,迷迷糊糊瞧这二人你追我跑,好不滑稽,这七儿姑娘追来追去也够不着萧衍,一气之下捡起石头丢了过去,一块不中再扔一块,只把萧衍搞得东躲**尴尬难言。
“丁三,你可来了,这!”萧衍见女子一块石头一块泥巴的丢了过来,赶忙侧身躲避,“这,女孩儿怎的了,我不就和她开个玩笑,怎的追着我打!?”
丁三挠了挠头,片刻后才恍然大悟“七…七儿…打…打不得,这人是我…我朋友!”他大叫道,可女子似未听闻,依然穷追猛打,毫不手软。
丁三一急也跑了过去,可二人步伐都快,自己身宽体胖,追不上他俩。他挠头苦思想了片刻,一拍手来了办法,只见丁三跑到院中另一侧等女子过来拦腰一抱,这才化解了死局。
“我说…我说丁三啊。”萧衍逃了几柱香的功夫,不免有些难堪“这丫头就是你的心上人啊…忒的厉害了吧!”
女子被抱着挣扎片刻,认出丁三才不再闹腾。
“不…不好意思,七儿她…她怕生。”丁三赶忙解释道。
萧衍瞧那女子神色不明,似痴似呆,眉头一紧“罢了,你让我给她看看。”
“怎..怎的了?”丁三一愣。
萧衍也不顾女子愿不愿意,伸手在女子小臂一握,感触内息气序,“内息忽快忽慢,神色略有呆滞。”他心下一沉,抬头问男子“丁三,这姑娘可是有些失心疯?”
“你…你会看病?”丁三放下女子,惊奇问道。第一时间更新
“不,我在祖师爷的书上见过这病,只看的明白,却不会治。”萧衍摇头道。
丁三闻言叹了口气“当年福州闹饥荒,七…七儿一家都…都被强盗害了,她…她从此之后就..就有些…”说着,丁三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伸手在女子脸上擦了会“七..七儿..你..你看你跑的,脸..脸都脏了,走…走我给你打点水洗…洗洗去。”
过了会,丁三给女子洗了把脸,再拿出玉钗带上,对着盆中的倒影,丁三揉着鼻子笑道“七…七儿..上次你…你在落云村看…看见的钗子,我给你买…买来了。”说着他脸皮有些泛红,不好意思挠着头。
只见那女子洗干净脸后,也是大眼圆脸,模样憨态可掬,笨手笨脚的拉扯着丁三。
萧衍看这情景,心中一暖,“这俩人也算患难与共,虽然都不是聪明人,可也活的自在。”
“丁三哥,我…我。”女子看见水中玉钗倒影,脸上笑容洋溢,毫不隐藏,“这钗子,好看,好看!”女子不停抚摸着玉钗,又看着丁三挠头,咧嘴一笑。忽然她想起什么“等会,嘘…”女子神秘般看了看周围“那人是你朋友?”她指了指萧衍。
“是..是..好朋友。”丁三点头道。
“那就好了,我怕是外人,知道我宝贝的事情。”女子双眼直转,打量着萧衍,片刻又回过头对丁三低声道“丁三哥,我给你也准备了一个宝贝,肯定很好吃!”女子说完,拔腿跑到隔壁屋子,过了会捧着什么又奔了过来。
“看,这宝贝好吃吗?”女子嘿嘿一笑,问道。
丁三瞧了一会,挠着头“这…这是?”
女子咧嘴一笑,“这是叫花鸡!我三天前烧的,快…快尝尝!”
丁三闻言使劲点头“好…好…”他说着,接过那个事物,撕扯起来。
萧衍走近一看,确实是只烧鸡,可几天过去,已有些发干。
丁三撕扯不动,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想,索性大嘴一张,啃了起来。
“怎么样?宝贝好吃不?”女子好奇问道。
“好…好…好吃!”丁三大口吃着,脸上挂满笑容“七...七儿做的就…就是好吃!”
“不是我做的!”女子赶忙摆手,神神秘秘说道“是我在地里挖出来的宝贝,我当时尝了一口,就觉得好吃的紧,所以才想着等你回来,给你吃。”她见丁三吃得开心,拍手大笑。
“是….是挖的。”丁三认真点头附和道“七..七儿就是天生命…命好…总是挖到宝贝…嘿嘿。”
“赶紧吃,别让其他人发现了,我可只挖到这一只。”女子紧张打望四周,催促道。
“好…好。”丁三使劲点头,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这一只鸡就下了肚,他似意犹未尽,还舔了舔手指,“好…七儿的宝…宝贝好…好吃!”说着伸出大拇指赞道。
“嘿嘿。”女子见他夸自己双颊一红,抿着嘴巴,手中挫着地上杂草,似不太好意思,忽的她又看见什么,赶紧用手在丁三嘴上抹着“看,你这一嘴油…滑稽…嘿嘿…滑稽!”说着女子和丁三相视一眼,两人傻傻笑了起来。
“哎…”萧衍轻轻叹了口气“都说傻人有傻福,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贪图功名利禄,到头来还没他俩过的开心。”
“兄台既然在身后,赶忙躲躲藏藏?”萧衍回过头来,看着门口,片刻楚羽生走了进来,“好小子,我轻功自认不凡,你居然还能听出我脚步。”
“也不是听出来的,你十几步之外就露着杀意。”萧衍淡淡道。
“哦?”楚羽生闻言点头“展双说我气劲需藏而不露,否则难有进步。”
“是了,凡事都该张弛有度,这弓弩整天绷这么直,能射箭么?”萧衍笑了笑。
楚羽生闻言想了会,开口道“今日我不是来找你说武艺的,少主口信到了。”
萧衍见身后二人打闹起来,手指一比“嘘,出去说吧。”
后者闻言望了眼院中两人,眼神一愣,叹气点头“走吧。”
二人行到一棵梨树下,楚羽生淡淡开口“萧衍,你为什么要帮少主办事?”
萧衍听了一呆,不知对方怎的想起这般问题,想了想才缓缓开口“我是还一份恩情。”
“哦?”楚羽生眉头一皱“莫非少主之前对你有恩?”
后者摇了摇头,“不是你们少主,是和你们劫银那人。”
楚羽生想了片刻“莫非是…离凡?”
萧衍点了点头“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这恩不能不还。”
楚羽生闻言一奇“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错。”
“那也要事情办妥之后才能这么说。”萧衍淡淡道。
“好!”楚羽生点了点头“这个理由楚某看的上眼。”说着他微微一笑“少主口信是七日后出海,你和我同去。”
“你?”萧衍心中冷笑,定是那李泰信不过自己,派个人监视罢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楚羽生淡淡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少主的确让我好生看着你,不过那寇岛我去过三次,也熟悉地形,你若一个人去瞎闯,不怕打草惊蛇,也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办完这事。”
萧衍点了点头“倒是这个理。”
“好,那我就和你说说这寇岛的情况吧。”楚羽生缓缓开口“苏我入鹿死后,东瀛政权归了孝德天皇。而这苏我入鹿的堂弟带着亲兵和部分属地子民却逃了出来。”说着他语气一冷“他们就在那寇岛之上,所以此次的任务就是杀了他堂弟。”
“他堂弟叫什么?”萧衍接口问道。
“苏我氏石川麻吕。”楚羽生笑了笑“这名字也是难记,你不用留心,到时和我一同前去,我给你指出那人便可。”
“多谢。”萧衍拱手说道。
“呵!你小子还会谢人?少见了。”楚羽生嘲道“这几天好生养伤,出发之日我们再作计划。”言罢轻功一转,只留下萧衍一人站在树下,后者轻笑摇头,朝庄内大院行去。不多时,他却来到这聆月庄的门口“呵!这庄子还让我迷路。”他抬眼看去,四周坐着七八个老人抽着土烟,似聊着什么。
萧衍心头一转,几步行了上去,拱手道,“敢为几位老先生可是流球本地人?”
其中一个长须老者愣了愣,抬手打量了萧衍片刻,回道,“你是…你是少主新找来的护卫?”
萧衍闻言心里苦笑“这李泰怎么说我是他的护卫?”片刻,他点了点,“不错,我是少主的护卫,姓萧名衍。”
“哦…”另一个细眼驼背的老者点了点头,“怪不得,生面孔了。”
“我等皆不是琉球人,萧护卫莫非没听少主提过我们的来历?”长须老人笑道。
萧衍找了个地方坐下,恭敬道,“少主提过,你们似福州沿海的百姓。”
“不错。”细眉驼背的老人点了点头,“我们七个都是福州人士,那年饥荒,城里的穷人都活不下去了,幸得少主收留,这才捡了条命。”
“哦?莫非官府不管么?”萧衍故意问道。
“哼,官府?”细眉驼背的老人冷哼道,摇头不语。
“萧护卫是初到流球,怕是不知道吧,这中原的官府谁还管穷苦人的死活?”长须老人叹道,“那年饥荒,他们官府不顾我们死活就罢了,福州福镖门的弟子为了自己活路,还私下勾结官兵抢夺我们百姓的口粮…”
“如此混账?!”萧衍眉色一沉,“原来道衍和尚和李泰所说都非空穴来风…”
“可不是么?”忽然另一个独眼老人站了起来,“我这眼睛还是被他们打瞎的,当时谁要敢与他们作对,便是这个下场。”
“所以你们不愿再回中原了?”萧衍再问。
“回中原?”驼背老人冷笑道,“我一家五口,有两个死在那些江湖强盗的手中,回去再送死么?”
“哎..”长须老人叹气道,“中原赋税如此高,虽然不缺那种田的地,可官府动不动就折腾老百姓,谁愿意回去啊。”
“再者。”独眼接着道,“少主的流球地广人稀,赋税也少,最重要的是,此处法规严明,绝无人欺负我们。”
“说得对,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独眼老人点头道,“这琉球倒是个好去处,别说回中原,每年还有几百户人家从福州沿海迁来。”
“要说以前这福州,也不是那么坏的地方。”长须老人站起身来,抖了抖烟枪,“近二十年了吧,那时候福州还有个叫八卦门的武林门派,那时候他们时常在饥荒年月帮助百姓开垦荒地,扩充水源,有时还拿门派中的粮食救济我们。”
“那时候的江湖尚叫好汉,现在么,都是贼人。”驼背老人冷笑道。
“…”萧衍听到这里,却是沉眉难言,他抬头看着月色,似在决定什么…
聆月庄内,幽幽地牢之中,两女子坐在牢房榻上,互相依偎着。
“姐姐…我…我怕…”年少女子抹着眼泪,周身颤抖“我们…都来着一个多月了…师兄…师兄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不会…”年长女子沉沉摇头“凡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他定然…还没回来。”
“是么?”年少咬着红唇,啜泣着。
“哎…碧儿…苦了你了…都怪姐姐鲁莽,那日除了将军府便被一封密信骗到了洛州…”年长女子叹道。
原来这二女便是离凡的师妹,长孙凌儿与长孙碧儿。那日三人路过将军府,本念着文德皇后曾经养育过二女的恩情,入府拜访李承乾。怎知刚刚出了府门,便有一白衣人送来密信,此人身法惊人,来去无风,就连离凡也没能追上。三人拆来信来,却是言道离凡师弟离心在洛州惹了是非。三人一琢磨,这洛州怕是非去不可,离凡虽觉不妥,可也拗不过长孙凌儿火急火燎的性子,于是三人连夜出城,快马加鞭,谁知刚刚出了长安一百多里,便遭了埋伏,离凡虽然自保有余,可长孙碧儿武艺不佳,落了圈套。二人受了挟制,也只能束手就擒…这才被一同擒到了流球。
二女言着,忽然牢门前脚步沉沉,长孙凌儿听的一惊,赶忙把碧儿护在身后,双眼死死盯着来人。
过了片刻,陆展双带了一个男子行了过来,此人也不答话,淡淡解开了牢门锁链。
“姓陆的,你要干什么?”长孙凌儿愤愤道。
“我要干什么?”陆展双听得好笑“又不是我要找你们,是你们这费事的师兄…”他说完转身而去“离凡,少主说了,你这劫银的事办的不错,所以让你见这二人一次。”
“…”那男子沉沉望了陆展双一眼,缓缓开口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带凌儿和碧儿走?”
“这事少主自有安排。”陆展双丢下这句,出了牢房。
“你…”男子双目含怒,沉沉道。
“罢了,凡哥…”长孙凌儿瞧出来人,心头松了口气“碧儿,你还说师兄不要我们了,这不来看我们了么?”
“师…师兄…”长孙碧儿也识出离凡,忽然哇的大声哭了出来“我…我想回家…我想青山派的师妹们了…我想我的小屋子…”
“碧儿…”离凡沉沉叹了口气“都怪为兄武艺不佳,让你们入了贼窝…”
“不…都怪我那日冲动…没听你的劝告…”长孙凌儿伸出双手抚摸着男子脸颊,“你这些日子奔波在外…倒是瘦了…人也憔悴不少…”
离凡暖暖一笑“不碍事,我这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你们在这可受了欺负?”
长孙凌儿摇了摇头“那少主待我们倒是不错,虽然地牢黑了些,可是饭菜被褥应有尽有,倒是没有欺负我和碧儿…”
离凡瞧了瞧周围,黑暗阴冷,不见天日,他眼神一定,脱口道“我定会救你们出去…相信我。”
长孙凌儿摸着碧儿的头,势作安抚,“嗯…凡哥…你便放手去做,我们相信你,你不是还要光复我青山一脉的么?”女子说完柔柔一笑,只把离凡看的心头热血涌起,“你…你们放心。”他攥紧拳头,起身道“过几日,我便要去寇岛替那少主办事,等这事完了,他就答应我们让我们离岛。”
“也不知是真是假…”碧儿抹了抹眼泪,喃喃道。
“肯定是真的。”长孙凌儿不愿让离凡担心,摆了摆手,“凡哥,你去吧,我和碧儿就在这等你。”
“嗯…”离凡眉色凛凛,心中鼓起不屈的勇气,再望二女片刻,出了牢房…
“师哥给这贼人办事…却是有些坏了名节…”长孙碧儿擦了眼泪道“师哥平日最在乎名节了,说他是青山派唯一的四杰,如若坏了名节,有损门风…”
“碧儿啊,二十年前我们青山派遭遇打劫之后,所剩之人均是老弱妇孺,青山四杰战死三人,凡哥父亲也护派捐躯,当年他还是九岁的孩子…这些年来,我青山派得意慢慢重整山门,收徒纳新,都是靠着你师哥,他苦练潜龙叠影手二十年,不为报仇,却是为了不让江湖人再小看青山派。”长孙凌儿说到这里,不免流出泪水“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留了多少血,也只有我知道,可他天生就是个直性的人,如今这么重担子和责任…”女子叹了口气“我许多年没见他好好笑过了…所以啊,碧儿,你师哥不是为了自己死守名节,可他为了青山派的清誉。”
“那…那师哥不想报仇了么?叔父可是被朝廷害死的…”长孙碧儿问道。
“想,他何曾不想,可是顾全大局,他身为青山四杰,如何能为之?”长孙碧儿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他不是什么四杰,倒是希望他痛痛快快的活一辈子…”
“姐…我们真的能回去么?”碧儿痴痴问道。
“定然可以,凡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我相信他…”长孙凌儿瞧着男子背影,眉色凝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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