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寂静,还是寂静。
随着众人不断变化的眸光,阿苏都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要不是那双金黄色的眸子有光影攒动,大家几乎就以为阿苏在那一刻灵魂出窍了。
米开朗琪罗以一种充满笑料的方式打破寂静——他坏坏地弯起嘴角,怀抱着果实的手随心所欲地松开。就见那些果实和刚才被阿苏丢弃的下场一样,只不过阿苏是无意,而他是故意。
“喂,罗罗,你这是在干嘛?”小小抬手指责。
“我也累了啊……”悠悠而语,还加上伸懒腰甩手腕的动作企图增加说服力。
小小俏眼一眯,摆明了不肯轻易原谅。“可恶。你快捡起来。”
“都摔碎了,不能吃了,也就没必要捡了。”
“那我罚你再去采。”
“不要。我又不是廉价的劳动力。”
小小哼了一声,“谁说你是廉价的?我连薪酬都不付给你,根本扯不上‘价’好吧!”
“义务?那我更不要做了。”
“那你也饿着。”
“无所谓,我不像某只胖刺猬。吃货。”
“罗罗你!”
“来来追我啊!”话毕,就见到顶着艺术家光环的老男人对着小小扭了扭屁股做鬼脸。
小小抓狂地跺跺脚。然后抓起许昕扬的手就去追往白桦林深处逃窜的老男人,跑了几步同时又回头对着身后的一男一女挤眉弄眼。
阿法心领神会,抓着一头雾水的罗莉丽的手也跟了上去,同时为了补充还加了一句。“我们俩去找点吃的吧,好饿了。”
原来,这俩家伙儿是为了留给他们二人世界才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啊……可是就不能选择另一种方式吗?刚才的实在有点毁形象啊!而米开朗琪罗居然也真能做得出来。俩人该不会真的是失散多年的……想到这里,阿法眉眼合着唇角一同扬起碧水月华的笑。
罗莉丽目及身旁男人的异常。眉头在一瞬间深皱,鬼使神差的、眼神飘忽着到了斜前方的那一对,结果许昕扬也是一个表情,不能自已间咬破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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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在听到“梵高”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天空忽然倾盆雨下被淋得“头破血流”。真的是“头破血流”,不促狭也不浮夸。
一直以来都在设法与卿相见,纠结那些久别重逢的开场白,不论多么掩饰也无法用浅笑一带而过,此刻,实在太过炽热,不论是你那絮乱的红发还是我狂乱的胸口。
等到周遭的人都退了场,阿苏这才移动着身子来到梵高的身边。
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表情,竟然会笑出声来。
这男人居然又饿晕了……
叹息着摇了摇头,阿苏捡起掉落最近的果子用衣袖擦了擦就往他嘴里喂。
食物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就是因为这是大家每天日常必备的东西,才会忽略它的价值。而这男人梵高以一种自残的方式告诉我们这深沉的价值,是该被珍惜的存在。
看到膝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阿苏内心的激动无法找到任何形象的比喻去形容。
“阿、阿苏?”梵高愣愣地睁着那双晦暗的眸子,这积攒了一生的色调似乎在此刻的一声呼唤的魔力下重拾了光彩。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像是愤怒,标准的大姐头式腔调,刚一脱出口,本人就后悔了。
梵高慌乱着撑起了身子,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却是兴高采烈地对着阿苏叫喊,“阿苏,我跟你说,我画出来了,我终于画出来了!”
阿苏一滞,想起自己之前对他说的话,再看看他的喜出望外的表情,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开始下沉。
——“你说过,你要为我重新画,是吧!”
“是。”
“那么,请为我画出诀别。”
我该告诉你我要你画的诀别是为我赎罪的祭奠!
我该告诉你我不是要你和我诀别!
我该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在找你!
我该告诉你我……
“你看!”男人说着,络腮胡颤动玄鸣惊艳。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幅画,四四方方的木框里是深蓝色的夜空下大片盛放的向日葵,宛若星火,匆匆卷脉脉,流转无言横波。
“这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晒月亮的向日葵,这就是我画的诀别。”
你要跟我诀别吗……
嗓子卡住,还没问出口,就听见眼前的男人又开了口。
“和永远的黑夜诀别吧,我想陪你去看白天。”他说着,对我咧着嘴露出白牙微笑。
下一秒,泪水决堤。
“呐,我喜欢你……”
…………
白桦林下的暗影,五个人静静地偷望着杂草地篝火堆旁的两厢身影,顾小小眼睛有些酸涩地微颤,胸口有情绪在肆绽微澜,她扭头瞥向罗莉丽身旁的阿法,内心有了决定。
若是一场成不了的谁言沧桑,那么我必将以灰飞烟灭来句读使其顺理成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