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凑到越君邪耳边,清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皇上恕了我不算,你不让我死随也不算......”
“我自己说了才算!”
话音刚落,她猛地退后一步,夺过越君邪手中的药瓶,仰首往口中倒去。
那动作极快极快,别说离了有两步的冷天凌,就是近在她身边的越君邪反应过来,抢下她手中的瓷瓶时,那药也已入口了大半。
“羽裳......羽裳......”
牢中一下昏乱成一团,冷天凌冲去,一把推开越君邪,想要把冷羽裳抢回。
却见越君邪手伤的双臂死死地搂着冷羽裳不松,努力地想要让她弯腰把药吐出来。
而冷羽裳的双手则也是死死地搂着越君邪。
冷天凌试了几次,都扯不开,只得气的又踹,又跳脚大骂道“你现在这样假惺惺的对她好有什么用,以前都干什么去了?”
“哥哥......”
那药效极快,短短一会,冷羽裳口中就冒出紫黑的血沫来。
风寂手掌微动,探人怀中,想要上前,却在偷瞥了下一脸平静的越君行后,又把手抽了回去。
“羽裳,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冷天凌急着喊道。
“解药,解药呢......”他回首焦急地看向越君行,道“皇上,快让人去取解药吧。”
越君行点点头,挥了挥手。
风寂赶忙奔了出去。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会这么傻!”越君邪不停地用手指颤抖着为她擦去嘴角汩汩流出的黑血,如瀑的清泪涌出,滴落在她的脸上,温热烫人。
“什么叫那是你的命......是我不好,是我不敢该招惹你,是我害了你!”
冷羽裳安详偎在他怀里,嘴角带着微笑,也不觉疼痛。
指腹轻轻抚着他的面庞,眸光轻笑,犹如隔着几万光年的距离,终于触到了朝思暮想的恋人一样。
“我的命,就是来到这世上,义无反顾地孤单爱上你!如今你要去了,我的命就也到了尽头了。”
“羽裳,这世上,没有谁的命是别人的,就算过去十多年,你错误地为我所活,可你接下来的几十年,你要为你自己......为你自己,你知道吗?”越君邪语声悲痛刻骨。
“咳咳......”冷羽裳猛咳数声,用力挤出些许笑意,哑声道“一颗剥落成碎片的心,又要如何才能拼的完整。”
“不要难过,我很高兴,高兴我们终于可以像现在这样再无避忌。不用害怕被人发现,不用躲在阴暗里悄悄见面。哪怕被天下所有人唾弃,我也终于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我自己的心意......”
“再也不用跟在皇上和娘娘身后,羡慕地看着她们,嫉妒的发狂!”
她艰难抬头,看着寒着脸立在一旁,沉默不言的越君行和冷天凌。
“皇上,哥哥,对不起......羽裳让你们失望了”
“皇上,要是哪天见到意欢姐姐,也麻烦帮我和她说一声吧......那一日,她来府里看我,劝我放手......其实我何尝不想放,不过“放”之一字,于我便如剜心之痛!”
“心若没了,要命,又有何用而已!”
“还有,哥哥......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娘亲也会恨我......九泉之下,我自去请罪吧!”
说着说着,笑声愈弱,语声渐小。
“解药呢?怎么解药还不来......”冷天凌急的直跺脚,急急地往外看着。
可就在此时,一声惊呼,惹得冷天凌猛地回头。
只见冷羽裳紧闭着双眼,她唇色变成深紫,看上去异常骇人。
而越君邪怔怔地感受着怀中重重一沉的重量,直起腰,捡起地上滚落的那瓷瓶,把余下的半瓶倒入了口中,不一会,就见他的口角也溢出丝丝黑色。
强力忍住满腹刀绞般的疼痛,渐渐模糊的神智,越君邪收紧双臂,温柔和煦的笑如微风般轻轻抚过他英俊的脸。
低下头,轻轻一吻她柔软绵盈的唇瓣,还有眼角那瞬间冰凉的泪水!
“傻丫头......你为何要这么傻......”
两相偎依,俊眸缓缓阖上!
年少轻狂也好,一念之差也好!
一切都即将结束了!
虽然没了皇权,没了霸业!
但他怀中,已有了自己此生这最大的喜悦与幸福!
......
许久许久,幽暗的牢房中都是这样一幅无声的场景!
破败的地面上,冰凉相靠的两具尸首!
冷天凌侧过手,猛地一拳砸到牢门上,凶猛的力道震得整个牢房簌簌直响。
“呜呜”声起!他回身走到冷羽裳身旁,双膝跪蹲在地上,拉过冷羽裳微冷微僵的手,刚毅的脸上泪水不止。
“羽裳......都是哥哥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母妃被人害死的事,我不应该从小负气离家,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都是哥哥不好!”
“还有你,都是你......”
他气的狠狠捶打越君邪的胸口,狠狠道“都是你,都是你,她那么爱你,为你背弃一切,眼里心里只有你,可是你,你都给了她什么,都给了什么......”
“你竟然还害了她的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怎么下得了手......”
“王爷......”
迟了一步赶来的风寂看着冷天凌这幅癫狂的样子,想要去拉劝,却又不知该不该去。
一旁冷眼默然看着的越君行沉沉道“由他去吧!”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风寂随后跟上,犹豫着追问了一句“那后事怎么办?”
寂寥悲沉的声音响起。
“问天凌吧!”
......
一轮残月高悬天际,碧落星空,薄凉的月色透过蒙着轻纱的窗格,隐隐洒进。
銮殿里弥漫着烟雾,袅袅缈缈,让这本就燥热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