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兴趣。” 伍拉纳重复了一下陆炎的话,看上去反应平淡,似乎对陆炎的回答早就有所准备。
他端起酒杯,先品了一口,眼神放空,像是在咂摸酒的滋味,又像是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
陆炎心中暂时先放下了小武/十二爷这件事。他端起碗,抄上筷子,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昏迷了好几天,每天就只有人喂食稀食,现在饿的狠了。
伍拉纳放下酒杯,悠悠地说了一句:“其实,并不是我非要让你投靠福康安。只是...”
“只是什么?”陆炎还没来得及咽下口中的饭菜,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只是这十二爷神智不清。有时还能记起来以前的事情,有时就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嘴里喊着要找你保护他。”
陆炎心里当然知道小武为什么会这么喊。是他帮小武在山寨里出了头,不再受欺负。但凡小武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陆炎也会帮他出头。
伍拉纳继续说:“我也搞不懂,你不就是在船上救了他吗,怎么会对你如此信任?”
陆炎知道伍拉纳此时还不知晓他们山寨、主仆的事情,仍然只当小武是在船上凑巧被他救了下来而已。
可听他说小武神智这样失常,若是任由他们这么整天逼问,早晚有一天要露馅。
找个机会,可还得跟小武好好说清楚这件事。
什么十二爷不十二爷的,陆炎才没兴趣管他们这档子破事。
伍拉纳见陆炎光顾着吃饭,对他爱答不理,便提高了调门对他说:“哎!跟你说话呢!我现在好歹是朝廷从二品大员好吗!未来的福建巡抚!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救命之恩就如此放肆吧?”
陆炎听伍拉纳的话,虽然语含批评,但是口气像是半开玩笑,知道他不过是调笑而已,便也半开玩笑的说:“伍大哥,既然你让我叫你一声大哥,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对你这救命之恩,你要不要报?”
伍拉纳听他这话,有些意外,不知道这小伙子走的什么路数,便答道:“要报啊,我在船上救答应你了,帮你谋个一官半职啊。”
“那你做了福建巡抚,给我在福建安排个差事不行吗?干嘛要让我去福康安的府上当差?让我当他的奴才?这叫报恩?”
陆炎也像是半开玩笑似的,埋怨起伍拉纳来。说完继续扒拉了几口饭菜。
伍拉纳哭笑不得,他自然有自己的难处。陆炎这么一说,他又酒至半酣,也就开始倒起苦水来了:“嗨呀,兄弟,我当时话刚说到一半,福康安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心中似有怨气,连顶头上司的名讳也敢直呼了。
陆炎问道:“他说了什么?
”
伍拉纳拿起酒壶,慢慢斟满面的酒杯,接着一饮而尽,看看陆炎悠然自得,并未催促他说话,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将屋内伺候的人全部赶了出去,确认没有外人在场后,才说道:“我是想带着兄弟你平步青云啊,可这福康安何等样人?我若留你在福建做官,他会容我二人上下沆瀣一气?”
陆炎听他自污这“沆瀣一气”四个字,知道伍拉纳喝得有点多了,却也并不阻拦,仍然自顾自地吃饭。
“这些人中龙凤呐,最喜欢将实权攥在手上。福康安现在署理着闽浙总督的事务,人权、财权,哪个他会放?待此地贼乱平息,他不得赶紧安排自己的人吗?”
陆炎心中有些奇怪,本想问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可是这一省巡抚不是直接向皇上汇报吗?总督只管军队,可不管地方政务呐?”
第二个问题是:“你不就是福康安的人吗?”
但陆炎没有问出口。今天下午在福康安的书房内,他亲耳听到伍拉纳被训斥了一声:“你这马屁留给阿桂大人吧。”
看来伍拉纳在官场,走得是那个叫“阿桂”的人的这条线。
福康安既然能用伍拉纳,那看来和阿桂走得还挺近。他能容许伍拉纳接任福建巡抚,自然是给阿桂了面子。但是又驳回了伍拉纳的人事安排,肯定是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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