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制台是总督的俗称。徐嗣曾刚才回福康安话时,头上已经冒出了颗颗汗珠。
陆炎听见他说话的语气,居然还有点拿腔拿调,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福康安当然也听出来这家伙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眼睛懒懒地一抬,提高了调门说道:“你可知道为何这闽浙总督的位子,不再是常青大人了吗?这台湾民变,历时已经半年有余,而你们居然一次都没有来过。是不是准备将我大清土地全部拱手想让啊?”
徐嗣曾吓得慌忙跪下,口中不停的讨饶,把罪责全部往常青头上抛去,说什么自己在后方督促粮草、船只的征集,并未怠慢,望大人明察。
伍拉纳在旁边幸灾乐祸似地说:“呵呵,这些汉臣,估计都想跟着这里的贼子一起恢复他们的江山吧。”
这话在徐嗣曾听来,可就严重了。
渎职,无非是懒政的问题。
可要说他有着反清复明的心思,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性质的问题了。
徐嗣曾此刻仍然还是福建巡抚,名义上布政使伍拉纳还是他的下属。只是徐嗣曾这巡抚没有加兵部侍郎的头衔,和伍拉纳一样都是从二品。何况伍拉纳知道,阿桂和福康安即将清扫福建官场,他又得到了福康安的私下允诺,将来会接任这巡抚,说话自然不客气起来。
但是这话毕竟还是太过了些。福康
安微微一皱眉头,猛地看向伍拉纳。伍拉纳会意,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徐嗣曾听见伍拉纳这么说,也不知道他是替福康安说这话来威胁自己,还是自己这下属故意想要构陷。没办法,只好不停叩头求饶,替自己辩白。
陆炎站在旁边,本来对这些满清官员无甚好感。但是此刻,伍拉纳把话头忽然转向了满汉矛盾,就让他万分不爽了。
此时买卖官职的现象虽有,但还没到货后世那么猖狂的地步。这些汉人高品秩的官员,几乎都是饱读诗书,通过科举取士上来的。
不像其他满族官员,有些人仅仅因为血统和民族,就能轻易够获得汉人官员蝇营狗苟辛苦几十年才能爬到的位子。
而即使品级相同,满人官员也比汉人官员的地位更高。
陆炎看着跪在那的徐嗣曾,心中十分不忿。凭什么你们这些鞑子就能这么戏弄他?
福康安没兴趣再问徐嗣曾,直接说道:“从今天起,钱粮船只的征调,兵员的募集整训,一应由伍大人来操办。你听他调遣。行了,下去吧。”
徐嗣曾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目前在名义上,他还是福建的一把手,却事事都要听下属伍拉纳的调遣。若是直接将他的官职剥夺了,或是降职问罪,也都好过现在这样。
他大老远从福州赶过来,却几句话就打发了,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羞辱。
陆炎欣赏完这出闹剧,微微摇摇头,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瑶林,咱们在这儿还要待多长时间?我手下的弟兄可都耐不住性子了。哎,这地方可真热...”
直呼福康安表字的,是站在一边的海兰察。
陆炎大概猜出了他称呼的是福康安,可在这里敢这么说话的,好像也就只有他。陆炎转头瞄了一眼福康安,一脸不爽却又奈何不得的样子。
他似乎猜出了几分,为什么福康安想要拉拢他的原因了。
......
当天晚上,伍拉纳又招待陆炎喝酒。
陆炎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便试探道:“伍大哥,你说这海兰察,为何对大帅这么不客气?敢直呼他的表字?”
伍拉纳给陆炎倒上了酒,听他这么一问,抬起眼睛看了陆炎一眼。
陆炎见伍拉纳看他的眼神颇有些玩味的意思,看得他浑身不自在,问道:“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伍拉纳叹口气,说了一句:“你是聪明人,其实都看懂了,何必来问我?咱兄弟之间还要这样试探来试探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