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三年八月,桂粤边境,苍梧县外。
蔡昌永和陈宏义带着一百名弟兄,押着三十多名被困住的清兵,回到了陆炎“羽嘉军”的营地。
一见到陆炎,陈宏义就怒火中烧地控诉着:“就是他们!妈的,烧了前面一个村子,两百来口人,死的死,逃的逃!”
这三十多名被捆的清兵都耷拉着脑袋,默认了陈宏义对他们的控诉。
陆炎看着这些清兵,身上脸上都带着淤伤,而陈宏义两只手也红彤彤地。
显然,老蔡和陈宏义两人捉住这三十几人费了不少功夫。而陈宏义肯定也是泄过私愤了。
“还他妈有脸站着,跪下!” 没等陆炎指示下一步怎么办,陈宏义先是一脚踹向了一个被捆的清兵,将他踹倒在地。
由于大家伙都是连环捆住,这个倒下,连带着其他人也都被带倒在地。
“老大,你说,怎么办?要我看,直接杀掉!”
陆炎听到陈宏义的嘶吼,心中也忿忿不平,但怎么处理这些人,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原来,他们五日前从广州城外开拔,一路行军,就在昨天顺利地出了广东地界,来到了苍梧县。
可是迎面就遇到了几十个男女老少,个个灰头土脸,携妻带儿,仓皇逃窜。
这些乡亲遇到陆炎的队伍时,又是一阵惊骇声,大呼小叫的。一些实在跑不动的,就原地跪着,大呼“军爷饶命”。而其他一些还能跑得动的,则带着妻儿老小转头就跑。
陆炎当时就觉得蹊跷,便叫杜江田带着几人上前,将乡亲们拦住,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开始,这些乡亲都是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没人愿意说话。
陆炎见这些人面有饥色,衣不蔽体,便命人给他们了点吃的。
不得不说,陆炎从台湾开始做出来的烤饼干口感确实挺好,加上这些乡亲也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不一会儿便将杜江田手下身上的携行军粮全部吃光了。
吃饱喝足之后,有个老头儿觉得陆炎这些官军还挺和气,便胆子大了起来,诉说了自己和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狼狈,从家里逃难出来。
原来一大早,自己村上来了三十多名兵丁,便是这陈宏义捆来的这些人。他们说上峰有令,让他们出来征粮,让这些老百姓都乖乖地交出粮食。
原本大军出征,若是粮草辎重车队接济不上,就地征粮也是惯例。只是,按照军纪,都是应该花钱去买的。
而这些大头兵,拿了银钱,却想私吞,因此两处兵器,逼迫这些老百姓拿出粮食。
这就是明抢了。
谁知当地民风彪悍,有些青壮小伙子不服气,跟这些兵丁理论了起来。现在本来就酷暑难当,双方火气正盛,一个不小心就动起手来。
这些兵丁身带利刃,几下就将理论的青年砍翻在地。而后一不做二不休,全都杀红了眼,在这个村子里大开杀戒,还放起火来,想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只是毕竟村子里人口众多,一时之间可杀不干净,这就逃出来了这位老汉和身后其他人。
陆炎当时便狠得牙痒痒,让蔡昌永和陈宏义带着一百人过去,
将这些残杀无辜百姓的家伙全部绑了回来。
但是老蔡和陈宏义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陆炎冷静了下来。
他细细一想,这些兵丁都不知道归谁管辖。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惹祸上身。
一向严谨小心的蔡昌永,也有这个顾虑。他把义愤填膺的陈宏义拉开来,让他不能再殴打这些兵丁,接着走到陆炎身边,对他耳语起来。
“老大,这些人虽然犯了罪,可咱们也无权处置。而且,也不知道这些人的顶头上司都是谁。若是惹了不好惹的人,咱们现在可得罪不起。”
陆炎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当然,他知道蔡昌永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 陆炎问道。
蔡昌永沉吟半晌,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炎也沉默了。
“而且,你别忘了,咱们现在名义上的主子,福康安,可正被弹劾呢。咱们现在要是惹了事,可不会像上次跟德楞泰他们起争执那样,还有人帮咱们说话了。”
蔡昌永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怂得不行的话。
可他不提福康安还好,一提陆炎就来气。
“你放心,福康安不会有事的。” 陆炎憋着一股气说道。
“啊?是吗?我听达海说,好像是什么杀头的大罪啊?”蔡昌永有些意外。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句话?”
蔡昌永一下被问愣了:“呃...不知道啊,不就是闲聊的时候说的嘛。”
“哼。” 陆炎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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