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事务皆转交阿桂,不得耽误。陈道海可酌情军前效力办差,勿负圣恩。”
和珅阅览完毕没好气地问阿桂道,
“桂军门,那你要我何日启程呢?”
阿桂非常简单扼要地不与和珅绕圈说道,
“我看你就即日启程回京,扈从皇上摆驾热河吧。”半点回旋之意都没有,态度非常坚决。
这么直截了当地不给和珅面子,并马上打发其回京,还是和珅未料到的。
“好,好,好。既然桂军门不要鄙人在军前效力,那我也就只好回京去了。不过万一我军惨败于兰州城西,可不能怨我之前调度无方累及到您。”和珅那双静白的脸刷的腾红,极度不满地回了一句。
阿桂颇为沧桑的老脸抽动了一下,这和珅乃真小人一个,丝毫不顾国家利益,于是口气冷硬地答道,
“我阿桂行兵打战就算败了也从未怪罪过谁,和中堂就放心走吧。顺便把和琳也带回去,我不需要不听指挥的将领在军前效力。”
和珅连唯一安插钉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徉徉地拂袖而出中军帐,和琳紧随其后。
海兰察素来是人粗心细,甚得阿桂的宠信,他询问阿桂道,
“军门大人,那还有个陈道海该如何处置?末将认为就算让他继续军前效力,也不能再让他掌管粮草了,此关系着我西北大军的命脉之关键,必须挑一个大帅信得过的人出任。”
阿桂下额点了点,海兰察言之有理。陈道海与和珅不和也是众人皆知的秘密,虽然和珅已走,但自己还是不大放心陈道海。正好有乾隆的旨意,让陈道海卸去押运粮草之责。
依自己之见,这陈道海比起那和珅来,相对会稍微正直些,但也不是什么好鸟,与自己同样不大合拍。
既然皇上把如此的重任交与自己,那自己绝不能再有所闪失。
“速传陈道海来见。”阿桂下达命令。
当陈道海从德坎返回茂庄的麒麟卫大营时,面目甚是严肃。
杨芳本想开口询问,这下连话都吞回了肚子里,打了个眼色给杨遇春,示意他出面来打听消息。
杨遇春倒也坦然,关切问道,
“大人,此去大营
有何收获?”
陈道海兴致不是太高地答道,
“阿桂这个老狐狸把我给调到他身边去了,往后日子便难过了。明日可能有新任的押粮官来茂庄,你们都去准备一下。”
语峰又一转,
“其实这我也早就料到了。像阿桂这般有多年征战经验的老将,绝不会放我在后方的。这样也好,大伙儿都到前线观摩一番,长长见识。”
林宾日与杨遇春久处多时,故对麒麟卫的状况有所了解,发问道,
“大人,既然明日便有桂军门的人来接受,那这和大人调拔给您的四百绿营兵丁该如何交代呢?”
陈道海虽然对这问题已有所心理准备,可毕竟还是要面对,于是苦笑道,
“还能怎样,当然上折请罪,把详细情形禀明圣上。因新教军势大,四百护粮军全数阵亡,我也只能就地募兵。”
林宾日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大人,万万不可说出募兵之事。虽然皇上已经恩准,但不宜放在明面上来讲。本朝严禁未经兵部同意就私招兵马,这可是等同叛乱谋逆的大罪。祖宗家法在,若皇上稍微退避一下,那大人您危亦。
小人在想,和珅此贼耳目甚多,对大人私招兵马之事可能已有所耳闻。如果就这般递上去,恐正中其下怀,正好来个落井下石。”
陈道海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自己虽然可以解释乃是因四百绿营兵一打就散,在新教军的压力下,为保大军粮草安全而不得已私募兵马护卫,可就怕和珅在里头搅上一搅。虽然乾隆表面上批准了,但若是反弹声太大,搞不好也会把自己给丢出来。
陈道海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案角,寻思了片刻。看来这林宾日是有了应对之策了,那就不烦让他多出点力。
“还请先生再教我一策。”
林宾日慌忙把陈道海给挽住,说道,
“大人,这哪里敢当呀。
我是想,我们不如从后宫入手。和珅靠着的是清妃,大人如果能也靠上一个后宫嬪妃,这往后的仕途就不会那么坎坷了。”
陈道海听了这个主意,倒是觉得可行。行事不能太古板,有时就需变通。宫中的哪个后妃可以作靠山呢?
当今最红的莫过是清妃,也就是自己搭救过一命的那个公孙盘清。可惜此妃早被和珅给攀上了。
居第二的便是新近大受乾隆恩宠的容妃,据闻此女乃是新疆维吾尔族女子,由兆惠大将军进献,其体有异香,不假熏沐。
莫非林宾日所提乃是此女不成?
果然,林宾日开口道,
“大人,鄙人久在西北一带,因机缘识得回部和卓图尔都,与其结拜为兄弟,其妹正是宫中大受恩宠的容妃。小人想进京帮大人疏通一番,平息此一事件。”
陈道海果断地让人拿来一张一万两银票,交付与林宾日,并深情地握着他的手说道,
“那就全靠先生了。此次回京之后,您就多多打点一番。如在银两上所需不足,可至我府上寻言世铎言老先生相助。待甘肃事了,还望先生能入我许府助我一臂之力。”
“能为大人效力乃是我林某人的荣幸。”
又收了个人才,陈道海还真是喜出望外。林宾日此人智谋出众,当可与言世铎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如那蜀中刘备有孔明与庞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