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对准单秀文就是一通猛扔。
呼呼呼呼呼,众多的垃圾都往单秀文头上招呼。单秀文根本没防备,一直认为自己是福州将军的女儿,福建巡抚的干女儿,其他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谁会料到会受到如此隆重的礼遇。
只挨了数十下,单秀文就已全没了大小姐的脾气,抱头半蹲于地哭爹喊娘起来。
陈道海直摇头,这林爽文也太过于激动了,本身还是官府通缉要犯,岂不是让官府注意上?果不其然,那名捕头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前帮助单秀文,但他也在想着转移目标的法子。在仔细端详着领头闹事的林爽文后,脑门一亮,大叫起来,
“好哇,你便是那个天地会的林爽文,千寻万找你居然自己露面了,来人呀,快给我抓住他。要是有人阻拦,视为谋逆,定斩不涉。”
哗拉一下,数名差役便向林爽文围了上去。伤势刚好,林爽文不敢太激烈打斗,只好朝陈道海等人使了下眼色,表示躲过追捕后会回去的,占着地形熟悉,拔腿便窜出人群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围观百姓对官府历来就没什么好感,更见差役们帮着那单秀文作威作福,便纷纷站直身子强行堵住差役的去路,衙役们想挤出去人群都非常困难,林爽文很容易地便脱身了。
也好,这个闹事的林爽文自个逃跑了,苏大小姐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捕头心中也有数得很,对于抓捕林爽文,带了点混日子的情绪,毕竟乡里乡亲的。更别提兔子急了也咬人,就这么几个捕快,万一林爽文拒捕,那不得死伤上几个啊!
捕头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头,指挥着衙役先把单秀文给带会衙门。
此时的代义权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差爷们不声不响地把单秀文带走,却无能为力,他心中也知这老婆的命可能要白白丢掉了。
陈道海对这一切都尽收眼中,悄悄吩咐二杨及林宾日道,
“你们去人群中进行煽动,让老百姓好到府衙门前闹事,我倒要看看福州知府是如何审理此案的,是不是真的在官官相护。”
捕头们还没走出几步,便听身后的百姓们在喊,
“不能这么走了,还没给代义权一个交代。”
“你们官府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留下杀人犯单秀文。”
。。。。。。
在二杨及林宾日的煽动下,围观人群开始沸腾,纷纷要那捕头给个说法,逐渐人是越集越多,慢慢向府衙门前移动。
捕头见势不妙,赶紧带着单秀文仓促退入府衙内,关上大门。
满汉的矛盾历来是很深的,再
由有心人陈道海倾情煽动后,这府衙早已是被愤怒的百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挤个水泄不通,声音直传出几里远。
陈道海很是满意这种效果,盘起二郎腿端坐于府衙前的一棵大树下,准备看看知府大人是如何处理。
“大人,福州将军葛哈隆带着一营的旗兵快过来了,大约有二百人左右。”
陈道海眉头一皱,此等满人总是爱凭武力来解决动乱,总是认为满人高过汉人一头,看来代义权的老婆应是白死了,讨不回公道了。
连自己这个按察使也才是三品官,福州将军可是二品,自己可管不了他。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自己亲自出面,这葛哈隆也未必肯听。要是闹到朝廷上去,只要是有满汉之争的敏感问题,乾隆历来是站于满人一边的。
事态如陈道海所料,在官兵前来驱散围观百姓后,连那代义权也都被捕入大牢,扣上了个挑唆造反的大帽子。而相对于林爽文来说,更不幸的是,由于他的出头打抱不平,导致他那六十岁尚算体格健康的老母亲也被官兵逮入大牢。
虽然林爽文之母被捕入狱,已在陈道海的算计之中。可出乎意料的是,林母才被关入大牢仅半天有余,便突然暴毙,对外官府竟然宣称是自然死亡。
这消息不仅让林爽文哭得几次晕死过去,更让陈道海异常恼火,看来这衙门之黑外人是难以想象得到的,前脚人犯送进去,这后脚立刻暴毙生亡,也只有白痴才会相信是自然死亡。等收服林爽文后定要好好整治一下福建官场。
望着沉浸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的林爽文,陈道海颇感到些内疚,毕竟自己搭救林爽文心思不纯,于是小声交代林宾日道,
“你马上到衙门去,把林母的死体给弄出来,找个地方好生掩埋了,也算尽了我们一份心。”
当林母尸体被林宾日给带回后,众人看到后都火冒三丈,这哪是自然死亡,分明是被虐待致死,头上还能看到三处青色淤痕,一双眼睛到死没闭上,正应了老话死不瞑目。林爽文看到后更是两眼直冒火花,把牙齿咬得噶吱作响,双拳捏得紧紧的。要不是二杨死死抱住他,恐怕此时林爽文早就冲进府衙大牢乱杀人了。
“我说爽文呀,你就节哀顺便吧,不要太想这件事了。老人家此次无端死亡,确实是令人震惊,不过你放心,这衙门里头有几个我会熟识的官吏,但凡能打点到的我都会帮你去做,定要官府还你们林家一个公道。”林母现在头上可是被安上了个通匪的罪名。
“多谢蔡少,但父母之仇不共待天,我要亲手解决那些个狱卒,还有那苏姓小婊子。”林爽文压着怒火说道。
陈道海关切地继续劝说道,
“爽文呀,既然你母已死你就别再闹了。你现在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如果冒冒失失地又冲入大牢大闹一番,保不准清兵早就在那守着,很有可能老人家的冤就要石沉大海,永无出头之日了,你总不能让你母亲永远替你背着这个无端罪名吧。
听我一句,赶紧远走他乡,避避风头,你母之事,我给你个准信,定在一月之内办妥,让官府还你母亲一个清白。”
在陈道海的不断劝解下,林爽文也开始头脑冷静下来,他说道,
“蔡少,让我冷静一晚,明早告之我的决定。”
待林爽文返回卧房后不久,陈道海扭头向林宾日发话道,
“福建刑治实在混乱不堪,明日你就拿我的按察使官印去按察司,先把那王重洋给拘捕下狱,而后把此次有关单秀文一案卷宗全部调到我房中。”
“是,大人。那是否还继续打探天地会?”
“那是当然,把林爽文送走之前,要利用他的关系,打入天地会内部,这是不容改变的,你就速去办事吧。”
第二日清晨,林爽文便来找陈道海,那双目还布满了血丝,看来一夜都没睡好。
“蔡少,我后日将离开福建,去台湾那边谋求发展。”
林爽文的一番话倒是让陈道海很吃惊,才过一夜,怎么就会想去台湾发展?
见陈道海不解的样子,林爽文解释道,
“您说的话都有道理,正巧我天地会近段时间准备把铁血堂大半人手调往台湾发展。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决定随大部队奔赴台湾,而这边的事就交由蔡少替我主持公道了。”
“怎么,你们天地会已经敲定让你去台湾了不成?”陈道海反问。
“是的,那日白云洞的会议便已敲定我与那庄大田一组,共赴台湾。只是我因老母尚在家中,需人照顾,无法立刻定下主意。现在反正已是孤家寡人一个,也就再无所牵挂了。”
陈道海心中讨道,这天地会内地发展不是太好,居然把主意打到台湾去了,想必定要在台湾弄出些举动出来,应要上表提醒朝廷才是,嘴上另一派说词:
“那也好,台湾远离大陆,从头再打拼出一个天下,说不准倒还真是个机遇。对了,既然你要去台湾,不若走之前给我引见几个天地会中的弟兄,你看如何?”
林爽文这时话语停顿了片刻,毕竟带外人结交本会弟兄可是犯大忌的事,不过乃母的仇还需陈道海来报,且观这陈道海为人还算正派,介绍给会中弟兄认识,说不准还真成为一个助力,他不是有钱嘛,会中正缺大量的资金。
林爽文想了想,答复道,
“那好,我看这样吧,后日我出发去码头之际,领你认识一下本分堂的香主鹿世旬。”
林爽文这一想法,差点让天地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陈道海可是极端精明的人,被他打入天地会内部后,骗取了天地会中多人的信任,差点就让天地会被清廷一锅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