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西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杜落落的心里有容若;只是他不知道,容若在她心里竟然扎了这么深的根。
可是他不想让她哭,他想护着她,让她一直开开心心的,变成往昔那个明朗自信的姑娘。这是他此时暗暗许下的心愿。
于是,他更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曾经,杜落落以为将来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容若,可是现在却是蝉西在说着这样的话。听到这些话,她却更感觉茫然而无助。也许,一切的许诺都会变,这世界没有谁能陪伴谁终老。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是永远站在那里的,可怜自己、痛恨自己并爱着自己的,孤独的那个人。
夜深了,蝉西终是走了。杜落落稍稍平复下来的心情,随着他的离开又坠入黑暗之中。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容若却选择离开了她。这一切,也许就是叫做造化弄人吧。
蝉西一早提着早饭就来看杜落落。可是杜落落的房门紧闭,人还没起床。于是,他就站在她门口的回廊里,不安地等待着。昨晚他看她情绪好转,才离开。难道晚上又哭了?睡得太晚?不会一时想不开吧?想到这里,他就更为焦急。伸出手放在她的房门上想要敲门;可又怕她睡得太迟,如今正在睡梦中,被自己打扰。他的手放在门上又放下来。他的人在回廊里转来转去。
第一次,他觉得有如此难以决断之事。他在杜落落房门口远远近近、兜兜转转、欲敲又止、焦急徘徊的窘态被路过嫣语姑娘看到了。嫣语轻笑,自作主张地上前去帮他敲了杜落落的门。
杜落落开了门,看到蝉西和嫣语站在门口。嫣语笑着把蝉西一把推了进去,冲杜落落眨眼,说道:“绛云,哪有让客人站在门口的道理。”
于是,蝉西站在杜落落的房里,仔细打量杜落落,看她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一副憔悴的样子,必是昨夜也没有睡好。“落落,擦把脸,吃点东西吧。”他体贴地说。
杜落落还脑中呆滞,沉在昨天的伤心中。她抬眼看了下蝉西,他走来,打开的房门,带来了清晨的阳光和屋外的新鲜空气。一时间,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现在什么时间了?”她呆呆地问。
“辰时,还早。”蝉西回答,“我替你向幺娘告了假,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
蝉西如此体贴,若他是容若……想到此,眼泪又忍不住在杜落落的眼眶中打转。但是她尽力忍住,说:“我没事的。”
蝉西看到了杜落落眼眶中的泪,他知道她说那些,她那些伪装的坚强,是不想让他看到。于是,他答说:“那就好。”装作无事地走到她的身后,实际却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下难过:“她的心事并不想与我分享,她的情绪并不想让我看到,她,始终还是把我当外人吧。”
我最先遇见你,却与你擦身而过。他住进你的心里,人却离你而去。你在你的城里等着他,我在我的城里等着你。你伤心着你的伤心,我落寞着我的落寞。想要给你一个拥抱,却怕我不够温暖。孤独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