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
“哼哼...”江烨冷笑着,他看着封无咎被这般折磨,心里不禁兴奋了起来,随即猛地咳嗽了几声,在这个环境下,却并未有人注意到。
封无咎身上没了玄力的波动,他意识到,身体内的丹田亦早已被磨灭掉了,此刻他冷着眼,看着许翁的背影,忽然大喝了一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也不信我!甚至要亲手杀我!”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地方,也错的是我,不该带你来这...”许翁说着,手不禁颤抖了起来,“我知道,我对你有愧,这辈子的修为就到这了...如有来世,再还你这因果...”
“来世...”封无咎冷笑了起来,任凭身旁的微光乱刺入自己的体内,也任凭那痛苦万般折磨,“我不信有来世了...自从上了天衍,我就知道,人更本就没有来世,如有来世,为何你们要苦命修行,还不是贪生怕死!”
“黄口小儿,你岂配懂得修行真义?”武曲长老忽然怒喝道,“待你死后,我会在你坟前告诉你,哼!”
“哈哈哈!”他笑了,笑得很是张狂,甚至让人以为这个阵法对他亦是无用那般,“我以前不懂,以为只是得了道,便能超脱凡间,不生不死,不轮不灭,甚至无我无心,了无尘世之烦...”
顿了顿,所有人沉默着,看着他。
“我现在明白了,哈哈哈...”他喊道,抬起头来,看着天上虚空,“人活这一辈子,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像你们这般苦心修行,忘却了人本该有的情感,去接近所谓的冷酷大道...”
“另一种,便是人间烟火,七情六欲皆是大道,只有亲身体会过了,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说着,他话锋一转,盯紧了下方之人,即便体内毫无修为,那眼神依旧
那般让人心悸,甚至让一些弟子不敢看了过去:“我若不上天衍,早在尘世成了仙,何苦要与你们这般尔虞我诈之人同修偏道!”
“大胆!”
“放肆!”
...
霎时间,在阵法之中悬空的封无咎,体内忽然逼出了丝丝血雾来。
“不好,他要入魔了...”
“入魔了又如何,在天衍大阵之下,有何人能逃脱!”
他们冷眼看着,在封无咎的眼神之下,莫名多出了一种诡异的神光...
嗡...
他手中握着的绝凌,忽然震了震,霎时间遁出了一道血光,绕在了封无咎的身上,不断地与那阵法对抗着。
而就在此时,他身上的那八把小刀,忽然旋绕了起来,随即冷不防地刺入了封无咎的四肢以及丹田命脉之中,不断地渗出滴落下来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那一方青石砖。
“不要...”静娈哭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低下头来,不敢看过去。
许翁则是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着,任凭封无咎挣扎,也无动于衷。
“咳...噗!”
封无咎吐出了一口浓血,他感到那八把小刀完全没入了自己的体内,在他的骨头上,清晰地刻着属于它自己的铭文...
过了好一阵子,他身上的血雾再次被天衍大阵给折磨消散,而手中的绝凌,也慢慢没了声响...
嗡...
脑袋一片空白
他掉落了下来,神识已经放空,听得很清楚周边的议论,也能感受到远处的山峰,还有不断迁徙的云层。
他好像死去了那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听觉折磨着他的识海...
在这一刹那,他听到了叹息声,嘲讽声,甚至庆贺声...
唯一让他最难受,最铭刻的,便是那嘶吼声,来自一个女子,忽然便沉默了下来。
“静娈...”他透过最后的识海看到,那个女孩晕阙了过去,倒在了上官云飞的胸前,莫名地便有酸楚的感觉,却涌不上心头,更涌不下眉头...
“哈哈哈,他终于死了...”武曲长老笑道,“此子这般狂妄,连杀数人可见其心歹毒之至,若不除之必然反我天衍,日后成为我天衍大患...”
“我建议,将他埋在后山,使日后弟子谨记此番事故,再不敢作害...”
“不行...”
忽然,所有人都看着许翁,他忽然转过身来,依旧闭着眼睛,但却落下了两行血泪,看得众人不禁莫名心酸。
“他是我从俗世带上来的,要埋,也该埋在尘世之中...”他说道,再无人敢有异议。
嗡...
绝凌忽然发出了闷响。
随即它飞入封无咎的身下,将其托起,朝着天衍之外而去...
“算了,反正死了,由得他了...”
一些人说着,倒是注意起了那柄剑来,只是碍于文曲长老的面,不敢声张抢夺罢了。
“武曲长老,听闻你已经找到了破军传人,可否引见一番?”
这时候,一些人开始议论了起来,倒是武曲长老笑了笑,乐呵着说道:“他正在我武曲修习,早已安排好人看管,只待掌门出关,便可定夺他的去留...”
“不过...”他顿了顿,“既然各位想看,那我也不会拂了大家面子,再过几日,便请他出来,跟大伙见见面罢...”
“哈哈哈...”
霎时间,整个天衍之上,又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唯有许翁长老,落寞地独自走在小路上,沿着那条道路,往文曲的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