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登天衍

下山去，也绝不会流连尘世之间...”

    “你可知道，你若这般做了，只会使你的魔性更深...”那守墓老人早就看出，封无咎血气攻心，只会入魔更甚，“你若没了这番纠葛，放下了，会去哪呢？是山林野外，还是江湖纷争...”

    “若我真不能控制心神，自会了断心脉...”

    一瞬间，那守墓老人一掌击来，打在了封无咎的体内，那狂乱的血息翻涌而出，导致封无咎双眼尽是血雾，猛地拉开了绝凌，朝着眼前的守墓老人轰然而去...

    一剑落下，打断了路上的磐石。

    而那守墓老人则是双手负在身后，轻飘游走着，那绝凌的剑锋并不能伤他分毫。

    就连树梢的飞鸟，也都逃离了去，落下的枯叶渐渐地荡漾开来，落在地上，随即化作了沉寂的泥灰，融入了这厚实的地方...

    他回过心神来，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双手蓦然颤抖...

    “你看你，动一下就血气攻心，如何能把控得住？”守墓老人说道，“你体内有那么多东西，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心里，没了那点纠葛便会堕落魔性，纠葛多了，那更会引发血气攻心，终究是骑虎难下...”

    他沉默了，低下头来...

    “我...我这就自废这邪功...”

    “慢！”

    方欲动手，只听闻一声冷喝，惊得他停下了动作来。

    那守墓老人随手一扬，只见那落叶飘落他的手中，原本

    干枯着忽然又有了生机那般，变得幽绿活泼。

    “你看到了这叶子了吗？”

    “看到了...可那又如何？”

    “这片叶子，它也不会知道他落入我手里是好是坏，若是它原本便是有生命力的，在我手中便会枯萎而死...”他道，随即一扔，那手里的叶子又变得枯黄，掉落在地，轻轻地划过了封无咎的脚边，“这就好比你身上的功法，你看似他难以控制，是邪恶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它既然在你身上了，是好是坏，不过是你反覆之间，一念之仁罢了...”

    “这世间种种因由，皆有他的正反两面，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莫要忽略了它还有的本质...”

    说罢，那老人轻巧而去，那身子渐渐变淡，随着风声，便消失在了封无咎的眼前。

    霎时间，那风越变越烈，吹落了树梢的叶子，不断地拂过他的眼帘，有枯黄的，也有幽青的，甚至还有刚长出来的嫩叶，都一一而过...

    这时候，他踏出了脚步，往远处熟悉的地方，渐渐地走了过去...

    文曲。

    这里依旧是那般冷清，时不时有人走过，却也不会转眼望过来。

    他走进了院子里，那个破旧的书房前，挂着一串新放的风铃，忽然轻轻地响了起来。

    “是谁...是不是送饭来的，放到门外就是了...”

    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不同以往稍微颤抖了些许...

    封无咎的心思忽然剧烈了起来，透过了窗台望去，只见那个老人，双眼被白布所包裹着，虽说看不见他眼下的血迹，但也能清楚地知道，当日他那双眼睛，是如何受伤...

    也能清楚地感受道，那日在演武场，他亲手引下阵法来，将自己给磨灭的那一刻...

    “嗯？”他侧过头，听不见声音，身上也没有玄力波动着，“是谁在外面，是送饭的小童吗？”

    许翁站了起来，借着拐杖摸索到了门旁，就站在了封无咎的面前，探着手道：“有人吗？是不是想入我文曲？”

    说着，他忽然笑了，随后又沉默了起来，渐渐地脸上又是一阵哀伤的神色...

    “唉...无人入我文曲...无人入我文曲...”他慢慢地转过身去，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孤独地坐着，手里捏紧了拐杖，呢喃着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里安静极了，即便是那风铃，也渐渐没了声音。

    “无咎...无咎...”

    听清楚了，在封无咎的耳朵里，那声声呢喃，竟然是他的名字。

    在这一刻，他仿佛回想起了昔日许翁的知识教诲，还有那些语重心长的话语，再一次刻在了他的内心...

    他忽然转身，踏过了院子一跃而起，露出了半点风声。

    “无咎...无咎！”许翁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忽然被门槛绊倒匍在地上，仔细听着，却已经毫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