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全当激励就是了,本就是心中不存烦恼之人,眨眼功夫他就想开了,又问红长老:“大祖刘师伯之后,是哪位师兄受邀、得此殊荣?”
苏景这一辈的离山弟子,个个都是他师兄,这一重是不会错的,不料红长老却摇摇头:“此人不能算是师叔的师兄了,他早被离山除名。叛逆之人,犯下行刺师长的大罪,叶非。”
这是苏景第二次听到‘叶非’这个名字,上一次还是做第三境修行时、在律水峰听龚长老提到过的。
行刺六祖、叛逃师门、从师尊陆角八的追杀下逃得性命的离山叛徒,叶非。
前后三千年,离山只有三个人被邀做课。大祖自不必说,苏景是因为发动了剑冢万剑袭杀......由此却也足见那个叶非的本事了。
众多宾客到访,寒暄热闹中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已近巳时,涅罗坞谢老三再度开口,对蒹葭、紫游牵等人笑道:“今日除了高僧迎取真经盛典,还是离山小子和我家卿秀孩儿结侣喜日,你等若纠缠个不休,耽误了我那宝贝师侄的吉时,谢老三定不干休。”
蒹葭笑而摇头:“惹谁也不敢惹你谢疯子,沈掌门快快请去,为新人主持喜典吧。不过我们赶上了这桩喜事,总要沾一沾喜气。”
老头子一句话,引出离山的诸多修家千百呼应,全都要为新人观礼。此事自没有拒绝的道理,离山弟子带路,引众多宾朋去往喜堂。
白羽成与卿秀结做双修道侣,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因大群同道到来、天宗名宿莅临,也狠狠多出了一份‘盛况空前’的意思。
苏景故意慢了半步,和离山一群真传弟子同行,伸手指了指白羽成,对其他人道:“看到笑得,没一点矜持。”
可冤枉死白羽成,他面色正常,如平时一样冷峻模样,哪有笑,又何谈‘没一点矜持’。
真传之首姓秦,正走在苏景身边,特意回头看了看白羽成:“师叔祖,白师弟没笑啊。”
另个真传扶苏接口:“白师弟脸上未笑,心里早都笑出一朵花了。你们看他眼睛,眼通心,还敢说没笑么?”
“还是扶苏看得通透!”苏景呵呵笑,又望向白羽成:“心里笑没笑?”
“笑了。”白羽成应道,而两字之后不止心里,面上也笑了......修家淡薄世事,结双修道侣从不铺张大办,更不会像裘平安娶亲那样摆排场。但此刻、眼前,自己一桩小小喜事突然扩成了一个宏大场面,白羽成还是打从心底高兴,又有谁会不高兴。
典仪简单得很,不过就是双方门宗长辈说上几句话,一对新人结同心誓、再拜过开山始祖便告礼成,前后不过燃香功夫。
赤目眨眼:“这就完了?连杯交杯酒都不喝?”
这个时候蒹葭先生忽然开口:“小小心意,致禧新人、致禧离山。”说话间迈步上前,自袖中取出一枚青色方砚,交到了白羽成手中。
白羽成不敢接。
齐苓砚墨,内蕴玄法,墨香接引天地真灵,化开宝砚落字书符倍添威力。最最简单的,若当初九祖以此砚做寒月天河剑符,一剑可抵两剑。
着实了得的一件宝物,它若是‘小小心意’,那这世上还能称作‘珍贵礼物’的东西就剩不得几件了。
沈河真人也是一惊:“蒹葭先生这是作甚?”
蒹葭笑道:“适逢其会,看了喜典、沾了喜气,我就两手空空的站着?沈真人莫忘了,老朽可是读书人。”
“紫霄国不怎么读汉家的书,不过我们也有个规矩,唤作‘见喜见礼’,”正宫娘娘紫游牵手中是一件七彩烟霞软甲,托于掌心,那件软甲氤氲彩雾,仿佛随时都会化掉、散去似的。
紫霄修的是巫家本领,外人了解不多,也基本不识得这件甲胄,但只见其形意便能知此宝必定不凡。
“幸亏老道刚得了一块好石头,要不现在可真要被你们僵住了。”天元冲虚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石头,看上去平凡无奇。璞玉原石,石心美玉天成一剑,被一方水土养成的一柄玉剑!这样一柄剑,比着太乙金精铸炼而得的宝刃全不逊色。
三座天宗在前,其他各宗观礼宾客也都早有准备,全都备了礼物,纷纷取出来,口中说辞简单,不外是‘致禧新人、致禧离山’这个意思。
双修喜事,甚至都算不得一个‘喜’字,简单得几至简陋,从来没有‘随礼’一说,可此刻人人奉上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