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脸露微笑,道:“这是好事。”
黄维抵着头,睫毛微颤,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沉声道:“谢皇上开恩!”
凌颜嘴角翘起,回到御桌前坐下,说道:“自打向外扩展宏图霸业,天下往帝国朝堂冲入了太多的新鲜血液,有人违规,甚至于违法,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弹劾一事,想想这些年来,也有多久没见过这般多了?怎么都有四五年之久了吧,当然这一切都是黄祇首选人的眼光很独到。现在人一多,难免那些没经过自己三五百年观察的人得了高位,朕一天天守着这座天下,不怕出事情,就怕出了事还不知道啊,这样的好传统,朕会继续保留延续下去。敢于说真话的官员,朕核实后也会重重赏他。而至于黄祇首门下学生,捞偏门的捞偏门,给上头塞银子的塞银子,尚且还未闹出人命来,性质怀,但一切尚可挽救,黄祇首跟了朕十几二十年,难道还不明白朕的心思?这些朕看都在眼中,黄祇首给他们警告吧,再有下次被人弹劾,朕就不会轻饶了,包括其涉事长官。”
黄维这才敢坐下,不过屁股只沾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坐像依旧老道持重。
“而至于这第二件事嘛,在朕眼中既新鲜,又特别,是朝田郡郡守卢伟顾大人给朕的密折,说有一位得道大妖,向他自荐祠庙神灵,想要入住祠庙,享人间香火,以便守护一方百姓,使之地方上风调雨顺,谷物丰收,家家和睦。”
黄维道:“我星冥帝国,好山好水,哪里用得着妖物庇护我帝国子民,但皇上有此一说,下官斗胆一问,还请皇上特赦,否则下官不敢问,也不敢为皇上分解这个忧虑。”
凌颜笑容淡淡,“黄祇首尽管问,朕恕你无罪。”
黄维深吸一口气,最终问道:“祠庙,城隍,里头的金身神祇历来都是几十甚至上百年才一换,有的甚至已被供奉千年,依旧香火鼎盛。而其位者,多为百姓筹钱为其浇筑金身
神像,不过也有上天神佛的传教弟子入世之后的安排,即便是那些滥建的淫祠,冥冥之中,也是天意所为。而这条大妖自荐我星冥帝国,其罪已是罪大恶极,这种擅自之事,稍有不慎,惹恼了天上的仙人们,惹得天道罚下……”
百官之首黄维在这御书房内,瞧着皇上的脸色逐渐暗淡,立马闭嘴不言,久久不见皇帝开金口,黄维试探性问道:“所以皇上是打算要……逆天改命?”
皇帝依旧不言语,黄维又急急忙忙跪下,叩首道:“几百年前,天道罚下,道教十数万道士被镇压致死,如今的四大族,以及我星冥帝国皆是低头,才能活到今日!皇上,这些即便不能全信,但也不可行如此鲁莽之事,以免我星冥帝国遭受那郡守牵连啊!”
黄维一介凡人之躯,能够将星冥帝国再次推至道灵巅峰,已是被星冥帝国载入史册的千古名臣,所以皇帝凌颜很是宠幸于他。
不料皇帝身旁的易文稚感言道:“道子尚且敢直书天地不公,却是佛子之中出了叛徒,违背诺言不愿同扛此劫难,口口声声说要给世人留下可以口诵的佛经,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
书房中跪着的黄维听不懂易文稚的言语,抬头望向皇帝,目光之中尽是疑惑。
皇帝解释道:“易先生是说,咱们可以行其事。”
但凌颜继而又叹气道:“黄祇首是朕的一面镜子,亦是全天下百姓的一面镜子,既可以照射朕行事其风的好坏,也可从黄祇首那里瞧见朕的子民是个什么样的,但黄祇首如此反对此事,如若朕做了,那世间百姓,恐怕也都是人心惶惶,夜不能眠了。”
凌颜坐在明黄坐蒲垫子上,微微抬手:“黄祇首起来吧,朕还没拿定主意而已,不用如此慌张。”
黄维不起,沉声进谏道:“下官恳请皇上将朝田郡郡守卢伟顾祸国殃民之罪,以抚昭告天下,祸国着,其罪当满门抄斩。”
凌颜一拍桌子,震得茶水四溅,一贯保持了大半年的好脾气,在此时破功,她向黄维喝道:“朕已恕你无罪,黄维你还得寸进尺!?大家都知道那卢伟顾是内阁大臣吴明良门生,你要真抄他的家,不是摆明了要朕削弱吴阁老的羽翼,坏我朝纲!?”
黄维不敢吱声了,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要跪多了才能安稳回家。
“想!给朕想办法,普天之下皆是朕的黄土,一座座祠庙朕还不能管了!?就算是下旨一座座硬建祠庙,朕也要强行如此!立马想法子!什么时候想出好的法子,你就什么时候起来!想不出来,朕跟易先生也不休息,就陪你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
等皇上骂完了,气消了,语气平缓了,黄维才敢开口:“我星冥帝国可以昭告天下,征集天下感人事迹的主人公,由帝国出资为其建造祠庙,而那些已成立的祠庙,也必须由帝国出资翻新完善,为的就是新旧衔接之中,不可落人口是,即可从天人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着手分配一事。”
凌颜一下就气笑了,她微微坐起身来,两手撑着御桌,笑说道:“黄祇首,是不是着急回家吃饭啊?”
黄维连忙应声,“下官不敢。”
凌颜坐了回去,道:“起来吧,这个法子挺好,两全其美,易先生觉着如何?”
一旁的站着老老实实的易文稚微笑道:“黄祇首足可成为星冥帝国千古忠臣,与我星冥共存亡了。”
凌颜微笑道:“天塌下来,朕顶着,黄祇首,明日早朝,由你来说此事详细事宜安排。”
凌颜一字一句,道“朕要明早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整理方案,不可有误。”
黄祇首颔首道:“下官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