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海就来气,道:“从两三千人里挑出的精兵,竟然干不过一帮种地的。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饭桶!”
陆大海气得差点一口没上来。
“总兵大人请息怒!那些乡勇个个都是种地的没错,但是这一批都是精挑细选的,基本上都是行武出身的猎户,身体素质和功底等各方面都非常好。他们长年种地,挑担扛东西满山跑,但是我们的士兵讲究的是战术素养,负重越野自然差了一些。你看看,他们的马术就不行了吧?唉,如果实战对抗赛不发生意外的话,那他们根本赢不了我们。”邓迁徒在一旁给士兵组输掉比赛而找理由。
发生意外?
“什么意思?”陆大海稍微缓了一下气,问道。
邓迁徒继续道:“在实战对抗中,我们将乡勇团打得哭爹喊娘的,但是我大哥的头盔意外掉到地上了。我大哥顾全大局,于是带领着我们放弃了比赛。”
呃!怎么事情从邓迁徒的口中出来,黑白就颠倒了呢?
陆蛮红着脸在一旁听着,但是听得心里非常舒服。
“仔啊,那韦世豪认出你来了没有?”陆大海的气全消了,取代的是一脸的担忧。
陆蛮道:“回总兵大人,应当没认出来吧?当时,场面非常乱。”
“应当、应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这样估计呢?宁愿信其有,也不要信其无……不行,此子不能留,要尽快除掉,要不然后患无穷。”陆大海道。
“可不是吗?当时我就带着两枚枪头上山,也装上去了,想趁乱要了韦世豪的狗命……”邓迁徒的话还没说完,陆大海立刻打断,道:“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这不是发了意外了吗?”陆蛮补充道。
邓迁徒又道:“其实,当时我和大哥也有点顾虑,虽然可以趁乱结束了那小子的性
命,但是事后可能也会有很麻烦,因此我们俩也就作罢了。”
呃?这说法不是和出意外的说法自相矛盾吗?
不过,陆大海没有细究,“唉……”叹了一口气。
“阿爸莫叹气。”陆蛮觉得贵为副总兵的阿爸不生气后,便亲切地叫了一声阿爸,道:“今天早上,我和迁徒老弟商量后,有一良策,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陆大海的精神突然振奋起来,指着儿子道。
“州官老爷和谢总兵都去了南宁府,这军营就是阿爸你一个人说了算了。”陆蛮阴笑地道:“今天,我收到线报,水龙寨的二当家——赖八筒带着一伙人抢了石别圩场的一大户人家,还灭了对方一家老小十几口人。”
“哦,竟有此事?赖八筒不是由你跟他单线联系吗?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捅出这样的大篓子来?”陆大海不解。
“呵呵,阿爸有所不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水龙寨的武装力量的核心是原忻城土司莫怀仁的旧部。莫怀仁倒台后,逃出来的旧部便隐居水龙寨,拉拢民心,现在实力非常强大。”
“或许州官老爷早就知道水龙寨的内幕,这么多年来才处处照顾着水龙寨,令其不断壮大发展。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陆蛮道。
“原来如此!州官老爷这么多年都表现很低调,难道是暗渡陈仓,在外部集聚武装力量,另有图谋?”陆大海想着背部拨凉拨凉的。
“有这种可能,因此我们应当趁州官老爷和谢总兵外出的契机,挫败他们的阴谋!”陆蛮狠狠地道。
“怎么挫败法?你已有良策了?”陆大海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陆蛮一手策划的,但是他阿爸正气在心头上,因此他才拉邓迁徒来作陪衬,并说是两人量商好了的。
“启动赖八筒,目的就是给水龙寨抹黑,给庆远府有灭掉水龙寨势力的借口。”
“好,这一张牌打得好!立即灭掉水龙寨。”陆大海听到儿子的计划便兴奋起来,欲灭水龙寨而断州官老爷的一些念想。
“阿爸,水龙寨自然要灭掉,但是如何一箭双雕,那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啊!”
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阴毒。
“一箭双雕?”
“对!赖八筒灭了一大户,抢走了钱财,给水龙寨安个山匪的罪名不为过吗?官府剿匪不正是为民除害吗?”陆蛮故意卖关子。
“少废话,说重点的。”陆大海有些不耐烦地道。
“好……剿一些山匪而已,派乡勇团和女兵团去足够了,等他们双方都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打扫战场,再让韦世豪战死沙场,或者提前光荣牺牲了,这不就一举两得了吗?”陆蛮说着,当场被自己高明的阴谋弄得都兴奋地笑了。
“据我掌握的情报,水龙寨有近千名武装力量,乡勇团和女兵团区区五六百人,这力量对比也悬殊得太大了。明显人就知道,我这个总兵的决策有误,这不太妥。”陆大海道。
“从来没有人向你汇报水龙寨的情况对吧?就当着一次战事误判,也没什么的。再说了,这一次是绝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村就没那个店了。”陆蛮又带有一点威胁的口吻,道:“阿爸,假如韦世豪万一认出我的身份来,那样不比得上你的一次误断的后果严重吗?”
陆大海被戳中软胁,稍微思索一下后,道:“好,就这么办了。”